谈司雨本以为封住对方灵力,夺他性命不过片刻,谁知聆渊虽无灵力,气势却丝毫不减,在铺天盖地的剑影之中甚至还能高高跃起,寻隙出招!
谈司雨压力渐大,再催灵力将自己逼上极限,手中佩剑灵光跃动,寒芒直指聆渊!
倾注全力的一击,聆渊身形急闪堪堪避过,可司雨手中冷厉剑刃还是划破襟前衣料,暴烈剑气刺破胸膛皮肤,向下划剌而过,留下一条深长的血痕。聆渊心头一紧,目光下意识落在胸前伤口之上。只见伤处沁出点点鲜血,麻痒的刺痛随之而来,聆渊眉心忍不住蹙了起来。
疼。
钻心刺骨的疼!
鲛人一脉擅术法不擅剑法,谈司雨亦是如此,他的剑法平平,虽然距离聆渊极近,却没能刺中要害,剑锋也只是擦破聆渊胸口的皮肤而已,仅带来些许不易察觉的皮肉之痛。
这样的伤不出两日便能彻底愈合,愈合之后甚至不会在皮肤上留下任何痕迹。若是往日,聆渊根本不可能察觉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伤,更不可能感到不适。
可是此刻他却心痛如绞,让他疼痛欲死的非是谈司雨所赐剑伤,而正是这胸口之上轻微却难以忽视的刺痛。
原来心口受伤是这种感觉。
聆渊下意识抚上心口,神志有些恍然。
他只是被轻轻划伤了胸口,犹觉痛苦。那么以心孕子却被他逼迫刨心自证的澜澈,当时所受之苦必定更胜他此刻千倍万倍!
他怎么能……
他怎么敢对澜澈作出那样的事!
被划伤胸口的聆渊一动不动站立良久,抚在胸口上的手却很轻地颤抖起来。
周围的人、事、物、景忽然像褪色了一样渐渐淡出他的意识,脑中只有一个强烈又急迫的愿望。
他忽然迫切地想要看到澜澈,问一问他:
是不是很疼?
他此刻是疼极了……
谈司雨一招未中,本来心中微沉,暗道不好。可见聆渊非但没有反击,反而一副痴愣模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谈司雨不禁心中暗喜,回首转身,厉招再出,誓要夺取聆渊性命!此刻聆渊却已与他拉开一段距离,使用剑招又无优势,谈司雨索性弃剑施法,转眼间湛蓝灵光在聆渊脚下簌簌升起,倏然化为无数道坚不可摧的银蓝囚笼将其牢牢困住!
“君聆渊,到此为止了!伏诛吧!”眼看不可一世的应龙之主被阵法所困动弹不得,谈司雨终于冷笑一声,脚下生风,厉掌加催,直击聆渊心口!
聆渊手按胸口,脑中混沌一片,心中只剩一个念头:
必须找到澜澈!澜澈如果活着,他就踏遍九州四海,寻遍万水千山把他找回来,澜澈如果死了……
聆渊握紧剑藏锋交给他的残骨,感受着锋利的骨尖切割掌心皮肤时带来的锐痛,脑中意念格外清晰:
澜澈如果死了,化为浮沫也好、变成枯骨也好,他也要把他的神魂一点一点找到,再慢慢拼凑回来。他有无比漫长的时间,足够找回一个完整的澜澈,他爱了澜澈那么久、等了他那么久,区区死亡如何能让他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