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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澈眉稍微动,眸光意味不明:“此地处处都是聆渊亲自设下的禁咒,谈司雨,你之能为当真令我刮目相看。深夜至此,有何目的?”
谈司雨幽暗的眸子慢悠悠转动,气定神闲反问道:“阿澈,你我同为瀛洲之人,自幼相识,我对你并无恶意,为何每次相见你都对我抱有莫名的敌意和猜忌?”
澜澈睨了他一眼,漠然道:“瀛洲沦陷之事,谈氏一脉态度暧昧不明,我敬而远之罢了。而今你为应龙王城国师,王城之主又与我有血海大仇,你我也不必再提昔年情分。”
谈司雨微微眯起眼,语气暧昧不明:“身为瀛洲皇子的你尚能委身君聆渊,我假意效忠王城以谋大事又有何不可?”
“你深夜至此,就是为了说这些?”澜澈闭了闭眼,像是厌烦至极,“你走吧,你想做什么与我无关,我的事情不需你过问。君聆渊对此地看管极严,若被他发现了,你恐怕再没有谋划大事的机会了。”
谈司雨身影一僵,眸中隐隐闪过残酷冷厉的光:“澜澈,你是在威胁我吗?”
“我犯不着威胁你,我只是觉得麻烦,不想与你有过多牵扯。”
“好好好!”阵法中谈司雨的虚影直勾勾盯着澜澈看了片刻,自嘲地一笑:“呵,当真是我自作多情。昨日得知梅疏发现你是刺杀霜靖河的凶手,我担心你的安危,这才想方设法来此一探,没想到你竟是这般态度。”
“我不需要。”话已说尽,澜澈转身就走,可还没等他走出两步,就听身后传来谈司雨低沉喑哑的声音:
“何必掩饰,你明明就很需要。”
谈司雨收起了眼中虚假的笑意,在他身后冷声道:“你迫切地想离开这里,甚至只能依靠那个没用的梅疏影。澜澈,你为何不来找我?你知道吗,只要你需要,我也能帮你的。”
澜澈身形一顿,空气像被凝结了一样冷寂。
谈司雨离不开池中的阵法,声音却毫无遮拦地窜入澜澈耳中:“以你一人之力是永远也摆脱不了君聆渊的,你自己也明白,所以你选择向梅疏影妥协。可是梅疏影虽为公主,却有名无权,修为平平,她真的能助你脱身吗?即便她真有那个本事,你又真的甘心放弃杀死霜靖河吗?”
“阿澈,”谈司雨的声音中夹杂着所有似无的蛊惑意味,一点一点刺向澜澈的脊背,“既然你一定要向一个人妥协,选择梅疏影不如选择我。我不但可以给你想要的自由,我还能助你杀死霜靖河。我可以通过流霞泉打开空间通道,引外敌进入,只要你配合我,劝说君聆渊让流霞泉贯通整座王城,我就能——”
“是真的吗?”澜澈背对着他,轻声笑了,双肩微动,隐隐一副心动模样。
谈司雨大喜,趁热打铁道:“自然是真,你也知道我也想要霜靖河的命,我不会骗你。你如果想要亲手杀死她,我也可以让你亲自动手……”
“可是,报仇这种事,”澜澈始终没有回过头来,反而继续向着与他相反的方向走远:“还是不劳国师大人费心了,毕竟你在我眼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若妄动,我必将此事告知君聆渊。”
……
*
澜澈从前日的回忆中回过神来,冷冷望着谈司雨,话音如同刺骨冰锥:“我昨日说得很明白,若你轻举妄动,我必定会向君聆渊告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