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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礼也是一怔:“大人直奔听兰轩了?没回观鱼台?”
这不合大人的规矩。大人纵然在灵济宫里,也一向不外宿。纵然召藏花和凉芳侍寝,也都是将人叫到观鱼台的,而从不去他们的住处。
这个规矩跟皇上召幸嫔妃也是一样。从来都是嫔妃到乾清宫侍寝,绝不会皇上驾临嫔妃的寝宫的。
这一来一往有尊卑之分,此外,更是为了安危着想。谁能保证嫔妃的寝宫,或者说这灵济宫内其他的院子里,没藏着别有用心的人呢。
可是今晚上,大人怎么改了规矩?
双宝明白初礼的惊讶,便抱着膀子得意地笑:“咱们听兰轩,好歹上上下下的事儿都是小的负责的。大人肯驾临,便足证是十分放心小的的办事能力!”
初礼只好笑,伸手拍了双宝后脑勺一记:“瞧把你给美的。那现下正好交给你个好差事:兰公子说到马家糕饼铺,又是你熟悉的,去吧,给大人选最上好的点心回来!”
兰芽听见了,急忙伸出头来:“他去不行!得我亲自去,才能知道大人要吃什么。”
大人要吃什么……嘿嘿!
初礼忍不住笑了:“公子放心,奴婢叫双宝按样儿都买回来就是,里头总有大人想吃的。公子就请随奴婢回宫吧。
兰芽当然不依,初礼便朝宫门口一招手。
登时便有几个内侍奔过来。初礼吩咐:“兰公子今儿为营救大人,已是累了。咱们好歹进些孝心,来吧兄弟们,抬着兰公子回宫。稳当儿地,走着——”
兰芽便这么被抬进了宫,一路挣扎,也不好意思撒开了骂,终于回了听兰轩,便将一腔的懊恼都朝司夜染撒!
。
听兰轩里静静地。
双宝去买点心了,就剩三阳在院子里东张西望的。
初礼带着一帮内侍下去了,兰芽便捉住三阳问:“你怎么了?”
三阳是个直性子,总说实话。他这般东张西望、眼神闪烁地,肯定有事儿。
三阳便一把攥住兰芽手腕,急道:“宝公公呢?奴婢有急事与他商议。”
兰芽纳闷问:“什么急事?”
三阳道:“商议如何救公子!”
兰芽便气乐了:“为何救我?我怎么了?再说我本人就在你面前呢,你有事不与我说,你找什么双宝啊?”
三阳一副泫然若泣的神色,怜惜地盯紧兰芽:“公子!都是奴婢无能,只能眼睁睁看大人亲手布置惩戒公子的刑具,却只
tang能乖乖听命,不敢有违!”
“你说什么?”兰芽也是一怔:“你说他在里头,亲手布置刑具?”
“是!”三阳满脸的悲愤:“大人要了数丈长的软罗,定然是当绳子绑着公子;大人还要了马鞭,怕是要鞭笞公子!还有,还有大人特地要了幼鹿的鹿茸,看样子是准备将公子打晕之后,再将公子提回来的……”
兰芽心也跟着一冷,转眸望向窗口。
好歹,她也刚刚豁出了命去救他出来。他真的就急着架设刑具?
窗口他仿佛听见动静,便停下手来。立在窗前,隔着窗棂冷冷道:“既然回来了,还不进来么?怎地,是怕了?”
微微一顿,他寒凉的嗓音里再度涌起那份既熟悉又令她万端痛楚的绮丽来:
“今晚这一场惩戒,兰公子你是怎样都逃不过了。”
。
妈蛋,怕你不成!
若真的死了,若真的就这么死在你手里……其实,倒也解脱。
兰芽便按了按三阳的手臂,安慰道:“没事。你去吧,出去,将大门从外头锁上。就算双宝回来,也别叫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