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泱泱扬着颈子,把那簪子抵在自己心口上,声泪俱下:“煜哥哥,我并非选了那宋庭深,可是泱泱又能如何选呢……我总不能……总不能……泱泱本就欠了煜哥哥的,更不能害了煜哥哥!”
夏煜桃花眼眯起,眼尾红得仿佛在滴血,他掐着夏泱泱纤细的手腕,簪子应声而落。夏煜身上又冷又热,想把夏泱泱揉进自己身子里,可是心口却仿佛火燎,能把人灼伤;而夏泱泱以外的空气,却冷得能把人凝成霜。
夏煜牙关打颤,脸色变得铁青,妖艳的唇瓣在一瞬间变得好似透明般没了血色,他用手掐着夏泱泱的细长的脖子,好像下一秒就要把那脖子拗断:
“夏泱泱,你欠了朕,就别想轻举妄动。”
他的眼神好似能把夏泱泱吞噬:“从你把朕关在冰窖里那天起,就注定你这辈子都出不了宫!”
瞬息间,夏煜额上一层薄汗,连后背上也是热汗涔涔。身子那股子热气儿,由内而外,好似火山岩浆,蓄势待发,只待一个出口。
他身子一震,修如梅骨的手插’进夏泱泱的发丝里,唇齿深深地陷入她玉色的颈子上。瀑布一般的乌发自夏泱泱头顶倾泻而下,和夏煜的头发缠着一起,把他的脸都罩住了。
第42章
夏泱泱的婢子从马车里出来,无可奈何地在驾车的车夫旁边儿坐下。
她本来嫌弃坐在外边冻手冻脚,可是过了一阵子,开始觉得这车外空气清冽,视野开阔风景又跟宫里不同,在车外看,总比车里敞亮。
那车夫看得出她心情转好,便打趣:“大姐,第一次出宫?”
其实那倒也不是,从前也随着长公主出行过,只不过离得远,记也记不清了。
正要答话,突然车厢里晃了起来,明显不是因为这路的关系。
那婢子瞥了一眼车夫,低下头,立刻把脸埋进袖子里,噤声不语。夏煜这一行,浩浩荡荡,前后都有车马护驾,唯有这一驾马车,格外不平稳。
过了一会儿,突然听见车厢窗户的帘子被掀开了,“嗖”得一声,从里边伸出一只冒着蒸汽的纤秀玉手,抛出一支簪子,落在雪地里,无声无息。那婢女回头望了一眼,虽然没看真切,但是那玉色梅花却不难分辨。
山路却又坎坷了起来……
等夏煜出来,那婢子却也没马上回到车厢里去。又过了一会儿,听见夏泱泱唤她,方进到车厢里。
一进去,便知道这次不需再问些什么蠢话。欢好过后的气息不言自明。她利落地把车窗的帘子开了些许,让清风和光一起进入车里。
夏煜并非皇室正统,跟夏泱泱并无半点血缘关系。这桩事情,夏煜清楚,夏泱泱也清楚。但是旁人岂会知晓。若是知道,那项上人头可就不保了。
这婢女忙忙碌碌,清着车厢里一片凌乱,生怕自己一旦停下,身子不听使唤,再站不起来。从前也听说过这宫帏中什么事儿都不能当事儿,什么事儿都不值得大惊小怪,真轮到自己头上,确实真的给骇住了。
她从车座子底下的箱子里取出了齐整衣裳,再看倚着车窗坐着的长公主夏泱泱,竟然暗自叹息起来。一匹贡缎,几经转折,养蚕的,织布的,绣花的,漕运的,一路监工的,还有她想都想不到的地方,这样才到了宫里,又有巧手裁缝,制成了身上衣衫。
马车门一关,车厢几次颠簸,若干个时辰,这衣裙就凌乱不堪,甚至连补都不知从何下手了。
她取了清水和药膏,在长公主身旁跪下,剜了厚厚一指头的药膏,点在夏泱泱的耳根上,脖颈儿旁,点在心口处的时候,许是力气重了,害得她身子一阵痉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