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汤匙舀起一勺汤,指着勺子里那棕色的两片菌子,道:“夫君,咱们家里都不吃肉,我这材料都是家中寻来的,哪儿会有什么骨肉可以炖汤的。”
她一手拢着袖子,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把那汤匙送至廖明月唇边,又突然收了回去。
“怕是有些烫,我先给夫君吹吹。”
夏泱泱撅起粉嘟嘟的小嘴,朝着那汤匙吹起气儿来,吹得那汤匙上煮的发白的汤都皱了起来。
她又把那汤匙放到自己唇边儿,轻轻碰了两下,好像在试探温度。
再抬起头的时候,粉嫩的唇尖就挂了一抹乳色的汤汁。
夏泱泱心满意足地把那汤匙送到廖明月的唇边:“夫君,这下儿正好。”她说话的时候,下唇也被染了些汤汁,顺着唇上的纹路往口中浸润。
廖明月瞬间有些犹豫,旋即也挂了丝笑在脸上,两片薄唇碰着那汤匙的边缘,就开了一条缝子,任夏泱泱把那汤汁送入他口里头。
那汤果真鲜美,入喉香甜绵密。廖明月从外头回来,浑身上下都带着秋风,这热汤入腹,马上从里头给他熨帖得舒舒服服。
夏泱泱手上大约是涂了香脂,廖明月喝汤的时候,美中不足就是有她手上这香气打岔。虽然对于喝汤来说,是个干扰,但这干扰,却令人心驰神往。
饱暖思口口,廖明月总算是没忘了他袖子里头那东西。
可是他也不着急,却先握了夏泱泱的手腕子,低低笑了声:“我腿是瘸了,可是手还能用,你怎么喂起我来了?”
他握着夏泱泱腕子的手是十分温柔的,中指的指腹不住地在她手臂上轻轻上下划动。廖明月手指修长,指腹温润,十根指头都修剪的细致莹润。
人的身子是个很神奇的物件,耳朵长得像腰子,脚长跟小臂长相仿,脚心四通八达,按一按,不知道身子里隔着十万八千里的哪一处就突然会起了反应。
廖明月蹭的虽然是手臂,但是搔得好像是夏泱泱的后腰,让她痒痒得有些难耐,想要笑,可又笑不出,想让他停手,可是又舍不得让他停手。
动一处,影响全身这等牵动身子的奇巧,太监最是钻营得清楚。从前后宫里头妃子争斗,宫里这些太监嬷嬷给人收买了,伺候人的时候,偷摸儿往哪个怀孕妃子的后腰上那么一戳,神不知鬼不觉,那龙胎就保不住了。
廖明月没伺候过妃子,自然也不曾做过那等下作事情,但这法子他该怎么用在夏泱泱身上,却心中有数。
他想要牵动的,是夏泱泱的心,要勾的,是她的魂儿。
只是这些都是暗地里发生的。这一男一女,若是看上去,在这屋子里站得也还端直。唯有夏泱泱身子里头是怎么热络潮湿起来,也就她自己知道。身子上也不是没写端倪,脚趾头微微蜷起,但是那藏在鞋子里;牙齿咬着唇肉,也咬得狠,可那也藏在口中,别人瞧不见。
梅香那丫鬟却不知就里,还在一旁候着,等着汤盅空了,她好端出去。
可廖明月这也不过是开了个头,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却不合适这屋子里头再有第三个人了。
他斜睨了梅香一样,嘴角微微一勾,却伸出手来,拇指往夏泱泱唇上轻轻一揩,把那汤汁都顺在了他自己的拇指上,却又把那拇指放到自己唇边,吮了一吮,发出轻微的气声。
他旁若无人般注视着夏泱泱,眸子里好像有一团蓝幽幽的火,又冷,又灼,像是霜天夜幕中最明的星,叫人看一眼,就挪不开眼。
可是,这梅香单单知道,要是姑娘和姑爷吹灯睡觉,她是该躲开的;她甚至还知道,这要是亲嘴儿,她也不该看。她想不通,怎么这俩人喝汤喝得也叫她面红耳赤起来了。
她总不是个傻的,心里头却大为震惊,属实是长了见识。
可却还有些痴痴傻傻,不知道安安静静出去就算了,却捧了那托盘,期期艾艾地说:“……姑娘,我……我去把这盘子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