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近乎直勾勾地盯着怀雀。
怀雀再迟钝,也被他盯的浑身发毛,他撤后了一点,咽下凉糕,清了清嗓子,问道:“你今天去王城,有没有听到或者看到什么不一样的事?”
白慕很缓慢地眨了下眼:“……城里开了家新的点心铺吗?”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怀雀说:“我是问你看到听到什么了!”
白慕想了想,道:“王掌柜家的狗似乎快生了,你想要一只吗?”
“……”怀雀气闷道:“我能要吗?”
“不能。”白慕摇头。
“凭什么?我是主人还是你是主人?况且如果不能的话,你问我干嘛?!”
白慕思索了一会儿,“也不是不行。”他贴到怀雀耳边,悄声说道:“只要你……”
怀雀听着听着,脸上瞬间红了一整片。
他猛地一推白慕,“呸”了一声,说:“臭狐狸、臭无赖、臭流氓!”
怀雀随手抓起手边的蒲扇,扔到白慕身上:“我不要看到你!你去灶房睡!”
白慕双手举起,告饶道:“我错了,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怀雀一句话都不想和白慕多讲,他把白慕赶去了灶房,躺回炕上用被子蒙住了头,耳边还一直回荡着白慕方才说的话,让他耳朵都烧得烫得慌。
可是……虽然白慕坏透了,他还是想要一只小狗。
也不一定是小狗,反正得是一只小动物,小狗也好小猫也好,或者……小鸟就最好了。
怀雀总是觉得自已是缺一只小鸟在身边的。
每每想起时,他的心里便萦绕着一股空荡荡的感觉,有时候怀雀觉得自已想太多,有时候他认为自已莫名其妙,可时不时怀雀便有种虚无缥缈的不真实感。
好像他并不属于这里一样。
细细密密的疼痛爬上怀雀的额角,怀雀伸手按了按,他想起陈伯和他说过的话,他敢肯定,他刚才问白慕的时候,白慕对他说谎了。
白慕说谎的时候会很慢的眨一下眼睛,也许他自已都没有察觉到,但怀雀可是把他捡回来、看着他从小狐狸大变活人、从虚弱的只能喝下怀雀的血、到现在可以面不改色耍流氓的人。
所以白慕骗他的第一时间,怀雀便发现了。
白慕有秘密,但怀雀不生气,因为怀雀也有秘密瞒着白慕。
等到月上柳梢头的时候,怀雀轻手轻脚地坐起来,他拿起枕头边的凉糕,塞到怀里,又悄悄地拉开窗子,熟练地翻了过去。
跃到了地面,怀雀才发现自已忘记带上鞋子,他懊恼地皱了皱眉,随即还是决定赤脚跑到目的地——
离他家不远,有一处荒废的羊圈。
羊圈的主人已经搬走,羊也一只不剩,只留下日积月累的有一人高的杂草荒在那,郁郁葱葱的,和身后的树林长到了一起。
怀雀走到羊圈旁,拉长了语调小声唤道:“云祈——云祈——你睡了没——”
无人回应,只有风声呜呜地响。
怀雀并没有放弃,继续轻轻地喊:“云祈——嘬嘬嘬——”
“啧。”
一个人影拨开了杂草,走了出来。
“我是狗吗?你怎么老这么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