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毫无顾忌的,奔向她;也是头一遭,对她说了这么长的话。
思及于此,江璃戈只觉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想起今日之事只得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犹豫半晌才嗫嚅了句:“世子,松月她……”
“她没事,只受了些轻伤,我已着人送她回宫了。”
“呃。”江璃戈点点头,想想又安抚了宁云逍句:“世子,我没事儿的。”
“瞧着不像。”
“……”
江璃戈无言以对,只能极没情趣地用脚尖指了指地上的白逢林,“白逢林勾结山贼行刺于我,证据确凿。”
“呵,乱臣贼子,诛杀便是。”
宁云逍闻言,缓缓松开了对江璃戈的桎梏,一声冰冷傲骨的冷笑在头顶响起,宁云逍方才面对少女时的暖意在这刻悉数散去,一句话说罢,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瞬间凉上了几个度。
“不可。”
江璃戈拦住了宁云逍,“白逢林为什么要害我们,背后有什么人在帮他,他与那些山贼的牵扯又有多深,这些我们都得知道。”
“嗯。”宁云逍微微颔首,唤了声:“风泉。”
话音落罢,便瞧见风泉捧着件儿大氅走了过来,瞧见江璃戈眼睛一红,而后才缓缓地松了口气。
宁云逍接过大氅亲手披在了江璃戈肩头,轻声道:“你先上马车歇着,余下的我来处理。”
“有劳世子。”
折腾了这么久,江璃戈也实在是没什么精力再同宁云逍客气,点点头便在风泉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目送江璃戈远去,宁云逍唇畔的笑意终是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嗜血的杀意。
只听清脆的两声“咔嚓”,白逢林便被卸了两只手臂,杀猪般的惨叫响彻林间。
似嫌他聒噪,宁云逍轻哼一声,指尖一扭便又卸了白逢林的下巴,这下白逢林痛得眼泪直流,却叫不出来。
宁云逍却是淡定,一脚将白逢林踢到孤帆脚下,“捆了吧。”
“好嘞!”
宁云逍料理完白逢林,神色自然地回过头,视线终是落在了在场的村民身上。
先是公主又是世子的,被官兵们重重围住的村民们哪见过如此阵仗?
又见宁云逍出手狠厉,一个个皆是无比恐惧,抖着跟筛子似的,几个胆子小的甚至连站都站不稳。
却见宁云逍目光淡淡扫过,却并未为难,而是薄唇轻启,一番话说得进退得当,有理有据,让在场的众人无一不汗颜。
“依盛凌律法,无罪不得诛杀,擅动私刑,夺人性命,等同害命。我宁云逍,上诛奸臣、下灭奸佞,但不对平民百姓动手,你们的过错自有官府与你们计较。”
说罢,宁云逍便侧首吩咐下去:“验明正身,签字画押,无罪当放。”
众人领命便动了起来,江璃戈看到这里,便放下窗帘,倚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母后说得极对,宁云逍这样的人,一旦登上高位,的确是全天下百姓的福祉。
风泉用棉球沾了药,轻轻涂抹在江璃戈手臂上的伤口处,忍不住开始说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