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是后话,而且叶倾心和窦薇儿并不知情。
窦薇儿拉着叶倾心进了家咖啡厅,乐得直拍桌子,眉飞色舞道:“你看见那个导购员的脸色了没?一脸菜色,跟踩了屎似的,笑死我了!”
叶倾心看了眼周围投过来的目光,无奈道:“小声些,大家都看你呢。”
窦薇儿不以为意,撩了把垂在肩上的卷发,妩媚一笑:“就算姐不说话,凭姐这么美,看姐的人也这么多。”
叶倾心:“……看你似乎很开心。”
窦薇儿端起服务生端上来的咖啡抿了一口,眉眼弯弯道:“那当然了,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有钱的感觉真好。”
默了一下,她又道:“说实话,我跟着那两个导购员去收银台付款,心里是有些害怕的,万一贺际帆那个混蛋给的卡钱不够,那岂不是丢脸丢大发了?幸好,他还算有良心,卡没刷爆。”
说着她从钱包里夹出那张卡,对着头顶的灯光细细端详。
贺际帆当初夸下海口说这卡随便刷,她其实是不大信的,但一直也没有去查一下卡里究竟有多少钱,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不想去查,又或者是不敢,她不太清楚。
叶倾心右手无所事事般地搅拌着咖啡,左臂胳膊肘搭在桌子边沿,身子微微前倾,盯着窦薇儿神采奕奕中染着几分愁绪的眉眼看了看,忽然问:“你跟贺际帆,到底怎么样了?”
看窦薇儿端详那张卡的模样,分明流露着几分对卡主人的眷恋。
窦薇儿闻言愣了片刻,收起卡,托着腮看向窗外,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道:“能怎么样?没关系了呗。”
叶倾心自然不信,“住着他买的房,花着他给的钱,隔三差五的他还上门找虐,这能是没关系的状态?”
窦薇儿道:“我是住他的房,花他的钱,但是他什么时候上门找过虐?每次都是我气得不行好吗?”
叶倾心笑:“上次我跟博渊半夜从老宅回来,看见贺际帆一脸指甲抓痕就走了,第二天他又被你撵出门外,那一身落寞的气息,加上脸上红肿起来的指甲抓痕,啧啧啧,惨兮兮的,真是可怜呐!”
“后来,那天晚上他跟我聊了几句,他说你身体不好,又不接受他安排的保姆,让我平时多照顾你一点,还明里暗里的让我帮他在你面前说好话……”
窦薇儿倒是没听叶倾心说过这个,不由得愣了愣。
叶倾心接着道:“薇儿,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一开始对贺际帆那么亲昵,非说要抢了贺际帆报复时影,现在我看贺际帆似乎对你上了点心,你又拒他千里,真是有点搞不懂你了。”
窦薇儿有些失神。
许久,才幽幽出声,“不止是你,我也有些搞不懂自己。”
叶倾心问:“那你喜欢他吗?”
窦薇儿反问:“你觉得我应该喜欢他吗?”
叶倾心说:“作为朋友,我私心里希望你能有个好归宿,贺际帆虽然条件不错,长得也不赖,可是他太花心,谁知道他对你的这份心能维持多久?而且还有个时影肚子里揣着他的孩子,他实在不是个良人。”
虽然那晚贺际帆态度诚恳地请她帮忙说说好话,但是,人心都是偏的,叶倾心自然向着窦薇儿,没道理去帮一个不相干的人说话。
窦薇儿垂了垂睫毛,浓密的睫毛微颤,“所以啊,我在远离他。”
“那时影那边,你放下了?”
“那天在医院你也看到了,贺际帆对时影一点情意都没有,我抢不抢他已经没什么意义,而且听贺母说话的口气,时影也进不了贺家门,这点就更用不着我出手了,剩下的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心心,其实我有过要弄掉她孩子的念头,可是一想,孩子是无辜的,而且那是条人命,不是什么花花草草,折了就折了,我下不了手,也不想一辈子背负着一条人命过日子。”
窦薇儿自嘲地笑笑:“我是不是太懦弱了?瞻前顾后,什么都做不成,连给自己报个仇都这般费劲。”
叶倾心却不这么认为,伸手握住她微微泛凉的手,道:“薇儿,你这么想是对的,我们不需要去做什么圣人,但是我们也不做伤天害理之事。”
伤害一个未出世的小孩,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是伤天害理之事。
窦薇儿没再说什么。
坐了会儿,叶倾心觉得身上又开始泛乏,掏出手机看了下,已经下午四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