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她的孩子们,因为余威不是出生什么名门大户,累得她的孩子们都暗淡了许多,完全不如盛颜心来得得天独厚。
她那么做,不仅仅是因为嫉妒盛闻君,也是不想孩子们活在别人的光环下,后来盛闻君一家不在了,不只是她,连带着她的丈夫、她的孩子,都开始在聚光灯下生活,光鲜亮丽,不好吗?
她哪里对不起他们了?
她哪里就是他们的耻辱了?
“文琼,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盛老夫人瞧见自家女儿一脸的戾气和菜色,不由得出声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刚盛文琼有一瞬间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阴鸷得吓人。
盛文琼回神,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站在楼梯脚的老人,眼睛里的光变得阴沉粘稠。
她渐渐冷静下来。
“我没事。”她说:“阿新刚跟我说他和江小楼的婚事,我不同意,他就跟我大吵一架,没事,回头我再劝劝他,上流圈子里有很多名门闺秀等着他挑选,一个戏子,上不了台面,他终有一日会明白的。”
说完,盛文琼转身走向卧室。
余威正站在卧室门口抽烟,表情凝重,透着几分烦躁。
“烦什么,还怕阿新说出去不成。”盛文琼勾唇冷笑,说:“怎么说,我也是他亲妈,他还不至于为了个死了十八年的舅舅,把我这个妈给大义灭亲了。”
余威狠狠抽了几口烟,弹了弹烟灰,缓缓吐出一口浓雾,转头看向走到尽头的窗户,道:“最好如此。”
窗户外,漆黑一片。
天空缀着几颗星子,在泼墨般的夜幕上闪烁着冷辉。
白色路虎在宽广的街道上平缓地前行,叶倾心坐在副驾驶,京城繁华热闹的夜晚走马观花般从她眼底滑过。
今晚盛老夫人和盛老爷子的举动,她明白是在保护她,她动容的同时,也忍不住心生惭愧。
似乎相认这么久,她从来没有为两位老人家做过什么。
车厢气氛安宁。
忽地,路边商城的灯火通明在她眼底一滑而过,她脑光一闪,脱口道:“我想去商城买东西。”
景博渊:“买什么?”
叶倾心:“礼物。”
景博渊:“今天太晚,下次。”
叶倾心伸手搭上景博渊的胳膊,撒娇道:“我想现在就买,商场里有餐厅,我们直接进去吃晚饭,吃完饭买了东西就回家,好不好?”
景博渊漆黑的眼瞳滑至眼尾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在前面的路口右转,把车开向商场门口的停车场。
商场六楼都是吃的,叶倾心找了家中餐馆,两人点了两荤两素一汤,景博渊最后又要了碗鸡蛋羹。
此时正是晚餐时间,餐馆人多点,上菜不是那么及时。
叶倾心想上厕所,只是,经过上次卫生间一事,她对陌生环境的卫生间多少有些畏惧。
景博渊陪着她到卫生间门口,又让明天陪她进去。
叶倾心上厕所,明天就站在格子间外守着,叶倾心能从格子间门和地板的缝隙间看见明天的两只靴子,两脚跟靠拢并齐,两脚尖外分六十度,标准的军姿脚形,叶倾心刚入大一,军训的教官就是这么教他们站军姿的。
叶倾心甚至能想象明天此时站得有多笔挺。
上完厕所打开格子间的门,叶倾心一眼就看见站得一本正经的明天,旁人见她在厕所里站军姿,都投来奇怪的目光。
从厕所出来,叶倾心对明天道:“谢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