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娇:“……”
古兴德察觉到两人之间气氛越发剑拔弩张,出来打圆场道:“娇娇,我们出来这么久了,你奶奶没事,该回去了,你的伤还没完全好,医生建议你多休息。”
古娇从车祸到现在,不过才半个来月,虽恢复得不错,出来这一趟,也是硬撑了。
乘电梯下楼时,古兴德低头望着古娇,道:“你刚刚说话怎么那么没分寸,不像以前的你了。”
古娇目光平静地看着对面,银白色的金属制电梯门模糊地映出她坐在轮椅上的样子。
半个月来,失去一条腿带来的心理上的痛和截肢后出现的幻肢痛,折磨得她成宿成宿的睡不着。
就如此刻,她面上无表情,谁知道她背地里忍受了多大的痛苦。
她感觉到她那条被截掉的腿还在,她的脚在痛,针刺一样的痛,火烧一样的痛,刀割一样痛。
白天还好一点,晚上要痛上千百倍。
“娇娇,爸爸跟你说话……”
“我知道。”古娇淡淡地从电梯门上移开目光,转头看向自己那个没什么本事的父亲。
“下次不会了,爸爸。”
她的声音,平缓得让人心惊。
古兴德看向古娇,忽然觉得这个女儿和以前不大一样。
“娇娇?”他有些担忧地喊了一声,“你……还好吧?”
古娇笑:“我很好,爸爸。”顿了下,她说:“景博渊很护着她。”
古兴德一愣,“谁?”
“还能有谁,叶倾心,不仅护着她,还爱屋及乌地护着她家人。”
古兴德皱眉,有些听不懂古娇的话。
古娇抬头看了眼一脸疑惑的古兴德,笑了下,说:“宋玉婷是被警察带走的。”
古兴德一怔,“什么意思?”
“她受了我妈的指使,给奶奶下药,导致奶奶心脏病发,景博渊找了人,只半天时间就查出此事,她被警察带走调查,我妈罪加一等。”
“不可能,你妈在拘留所,怎么可能指使宋玉婷给老太太下药?”古兴德本能地不信。
“您不知道吧,爸爸,我妈在派人去绑叶倾心之前,就动了对奶奶下手的心思,一直想拿宋玉婷做这个筏子,我妈拿捏了她儿子挪用公款的证据,给了她一个月时间,一个月之内她不动手,就直接把她儿子挪用公款的证据交到检察院,我妈也没想到自己会进警局,可能更没有想到,她一个月前埋下的炸弹,隔了一个月,终于‘砰’一声,炸了。”
古娇说的头头是道。
古兴德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黄卫娟被拘留了,宋玉婷相当于就是解放了,怎么还会执行当初的约定。
这么想着,古兴德直接说出了疑惑。
古娇说:“我妈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您以为她是白混的?总有一两个志同道合的人,我妈把宋玉婷儿子挪用公款的证据交到另一个人手里,那个人拿捏着证据,不就拿捏住宋玉婷了。”
“奶奶要是知道跟自己那么亲的宋玉婷背叛了她,一定很伤心,景博渊这般瞒着她老人家,真是用心良苦。”
古兴德越听越心惊肉跳。
不是心惊黄卫娟做的事,也不是心惊黄卫娟这么多坏心思,而是……他一向知书达理的名媛淑女般的女儿,居然,知道得这么清楚。
“娇娇……”他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