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山阑没有回头。
时涵无奈地笑了笑,转头朝玄关走去。
直到屋门合上的声响传来,杜山阑才转回头,望着他站过的地方。
杯中酒荡漾。
正出神,门铃响了。
杜山阑迈步过去开,远远地,从监控画面里看到了时涵的脸。
他点下通话键,嗓音冷沉,“又怎么了?”
时涵轻巧地弯了弯唇,唇下的美人痣轻轻晃荡。
“杜先生,晚安。”
杜山阑沉着面色,直到画面里的人转身离去。
他轻轻打开门,外面的过道已经空无一人。
电梯在速降。
时间还不算太晚,离开住宅区后,时涵到路口乘了公交车,摇摇晃晃地朝学校赶。
他从背包最隐秘的位置翻出那张名片,按照上头的号码,搜出杜山阑的微信,发送了好友申请。
他用指腹抚摸过杜山阑的名字,嘴角露出微笑。
但很快,那抹微笑变得黯淡无光。
公交车在站点停靠,站牌广告是骆星遥代言的汽水。
时涵收起名片,默默下了车。
兰桥学院的大门寥无几人,散发着阶级差距的奇怪氛围感。
他确实是昔日骆家的二少爷,可引用骆星遥的话,他是骆家养的一条狗,能来这里念书,仅仅因为那位死去的父亲在凭最后的良心履行职责。
这里的学费,一年四十万,父亲替他交了第一年的,他不知道这一年过去,他能怎么办。
大概率辍学吧,也许重新考试,也许就这样了。
他的命运,如同浮萍,五岁时母亲把他丢在骆家门口,十八岁时父亲把他丢在人世间。
不过尔尔。
时涵小心地打开宿舍的门,公共区域关着灯,四个房间有一间虚掩着门,里头传出快速敲击键盘的噪音。
“靠,你们不要爆点了啊!小心狙啊傻B!”
时涵放轻脚步回到自己的房间,确认上好锁后,才脱掉身上的衣服,赤脚走进浴室。
浴缸里的水放满,他站在边上,几番努力,还是没敢下去,最终只能打开莲蓬头,简单地冲洗了下。
吹完头发,他惊奇地发现,杜山阑通过了他的微信好友申请。
想起电梯前分别时,杜山阑那张冷冰冰的臭脸,时涵弯了嘴唇。
他灵光一闪,举起手机,轻咬住下唇,拍下一张自拍发过去,然后默数两分钟,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