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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稍微翻看了一下,见里面光银两就赏了个天文数字,其他乱七八糟,用的上用不上的就更是让人眼花缭乱,无法估量了,看来老乾果然大方,这家底一雄厚,出手果然就不同凡响。
一下子有了这么多封赏,这家产瞬间就膨胀到了几辈子都吃不完的程度,对我来说无异于在现世一下连中了几个五百万,想到之前在济南奋斗了那么久才囤积到的那些财产,竟不过这一次封赏的九牛一毛,我终于深深地明了了投胎的重要性。咋舌之余,也开始慢慢筹划怎么用这笔钱,坐吃山空是绝对不可取的,我可不想因为这意外之财的降临,就从此步入不劳而获的队伍,这可不像我。
但是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再单一专注在什么农庄,布庄上,也未免太无趣了,得想个新鲜的法子来运作。
当下我揣着那个礼单,准备跑到书房去研究研究,做个具体计划出来,一时之间,倒也没有什么好的点子,只有继续摸出话本子度过了悠闲的一晚。
晚饭的时候,宫里头派人送了一盒吃食过来,我端起来看了看,里面竟有一只信筒,打开看时,果然正是金锁写来的,言说夏雨荷自我走了后,心情一直不怎么好,反复念叨都是自己拖累了女儿云云,老乾从我离宫起就跟她腻在一起,陪着她唏嘘不已,到那动情之处俩人便未免会一起抱头痛哭。
我看到这个情节,联想到那个画面,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果然不愧是一见钟情的典范,雨荷圣母同老乾种马,虽然一个执着于一棵树上吊死,另一个偏爱见一个爱一个,但在感情的细腻和泪水的泛滥上,果然十分势均力敌,当真应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看看这高度统一的气场,果然是天作之合。
幸亏没有看到现场版,不然我严重怀疑我能不能撑住了不被雷翻。马上灌了一盅热茶驱散了这一股恶寒,这才有了继续往下看的勇气,幸好,下面说的全都是其他人的事儿了。
金锁显然功力雄厚,亲眼目睹那一巨雷的场景之后不但屹立不倒,竟然还有余力观察其他人的情况。她写道皇后也过来看了夏雨荷一回,起先还好言安慰了几句,但见雨荷同老乾两个哭哭啼啼地实在是烦人,于是坐了一阵就满脸不高兴滴走了。
跟着是令妃,她就厉害了,过来之后,还没开口泪就先流,引起了老乾雨荷的强烈共鸣,痛哭三人组就这么诞生了。可能是哭得太用力,片刻之后,她就华丽丽晕倒在了老乾的怀里,被抱着回了延禧宫,这才终于终结了笼罩了储秀宫一下午的愁云惨雾。
然后众妃嫔也来看,自然还是分了派系来的,因为涉及皇家秘辛,也没有人敢说破,最多是借着慰问的名义,送点东西,聊点无关痛痒的家常话。
太后没来,单叫人赏了点东西过来。夏雨荷哭了一阵,晚饭也没吃,就自己睡了。
我看了这汇报,心中大概有了点数,宫里头的情况和预期的差不多,哭哭倒没什么,反正夏雨荷也哭习惯了,这也是正常发泄情绪的一个好渠道嘛,估计她哭上个一两天就好了,令妃那边,估计有皇后去收拾,反正目前雨露均沾,大家得宠程度都差不多,人家怎么说也是正室,她再怎么也忌惮着皇后几分。
皇后照旧是一贯的那种强硬风,我有的时候都替她可惜,这要是男人,得多牛啊,至少能封王拜将。就是现在做个女人都敢跟皇帝叫板,这要是搁现代,那绝对是女强人的范儿。可惜了,配老乾真是糟蹋了。
其他的都没有什么亮点,只是太后的举动,倒是令我有点佩服,我是老乾私生女这事儿,估计老乾是从来没有好意思跟她老人家明说过的,他不说,皇后可能也都懒得开口跟太后提,据我观察,她一向有一说一,打小报告这种事是从来不屑于做的。至于令妃等,谁也犯不着巴巴地给自己竞争对手的女儿跑腿打报告,这万一册封了格格,再得蒙了皇上喜欢,弄个什么母以女贵什么的,岂不是得不偿失。
所以我一直以为,太后压根不知道这中间的渊源,今儿这事儿一出,才知道她老人家人虽然在慈宁宫里养着老,但该知道的事儿没哪件漏下的,不该说的话,也一句都不多说,果然不亏是从上一朝众多后宫猛女中脱颖而出的最终胜者,儿子能当皇帝的,老妈肯定也不是白给的。
我心中感慨了一回,便抽了张纸给金锁回了个字条儿,对她的出色谍报工作做出了高度评价,另外对她生动的文笔表示了无限欣赏,顺便请她再接再厉,仔细观察,继续工作,写出像今天这样优秀的报告。
目送着那只装了信筒的食盒被高公公带走,我心中无限感慨,差一点就泪流满面了,金锁啊,委屈你了,谁叫你家小姐我实在是受不了天天面对那群NC呢,夏雨荷一个人又肯定搞不定,只有辛苦你代劳了。
于是出宫后的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第二天我继续闷在书房里琢磨了会儿投资方案,还是没想到合适的选项,索性扔了纸笔,回房换了身男装,准备随便到街上逛逛,顺便碰碰运气,看能不能产生点什么灵感。漫无目的地飘荡,自然毫无收获,倒是趁机把京城逛了一圈,心情甚好。
每日晚饭时分,照旧收到藏在各色赏赐中的金锁的来信,把宫里那点事儿当成话本一样的读上了一读。果然正如我想的那样,夏雨荷哭了两天,便不再哭了,老乾三天里有两天都是留宿储秀宫的,剩下一天要么去坤宁宫,要么去延禧宫。白天闲了无事,两个人还手拉手到御花园去逛逛,吟个诗做个画什么的,虽然常常被皇后鄙视,令妃围观,但每天过得还挺充实。
只是老乾依然每天想起来就赐点东西过来夏府,让我深感压力,总觉得哪天还是会被抓回去,于是更加懒得呆在家里,常常是吃过早饭就跑出来,天黑才回去,反正家里有七姑照管,我怎么玩儿都不会乱掉。
其间还碰到柳青柳红几次,看着他们在街头卖艺,也忍不住手痒去掺和了一脚,柳红倒是笑嘻嘻的,年纪又小,一团小孩儿心性,跟我比划的时候更像是小孩子过家家,常常被我轻轻一击就倒地痛呼,弄得围观的人忍俊不禁,顺手就掏了铜钱出来,收获颇丰。
柳青却是每一次都无比认真,兼且咬牙切齿地仿佛我真是他的劲敌一般,下死力气地出招,我也不以为忤,轻轻松松地左躲右闪,东拦西档,弄得竟像是势均力敌一般,自然十分精彩。围观的人们喝彩不绝,铜钱像雪片一样丢进场子来,竟比我同柳红打的时候收的还多。
几次下来,我玩得很尽兴,大家也收了不少钱,但见柳青表情愈发不悦,也就渐渐地歇了掺和的心思,自去找其他的玩意儿消遣不提。
大概是因为童年的时光全都花费在了修习技能上,这短暂的几天里,我竟如同一个四五岁的小娃娃一样看什么都新鲜,什么都想尝试,每天快快乐乐,说不出的轻松和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