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的气氛已经可以用剑拔弩张来形容了,殿上的金瓜武士也开始逐步的向我这里靠拢。我虽然是眼角偷偷瞄见了,但是也一点都不担心。刘成居然能够这么冲动没有头脑的直接冲到圣前玉台上,我当然很是愿意给他来个透心凉,但是不得不考虑了下父皇的计划,前后想了想,若是将刘成这个猪一般的角色留给那些心有反意的乱党其实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万一刘成死了换上来一个神一样的敌人,那可就不太划算了。
我看了一眼父皇,完全无视刘成被我用长枪盯着脖子那种丢人丢大的怒意,虽然他现在眼睛已经瞪得通红,丝毫不掩饰他眼中的杀意和愤恨。
父皇又喝了口茶,似乎这热热的茶水真的让他很舒服似的,还轻轻的叹了口气,似乎对此茶非常满意。随后他慢慢地放下了茶杯,又动了动身体,微微的侧了过来看了看刘成,又看了看治住刘成的我,缓缓的开口:“三儿,放开他吧。”父皇的话语很慢,似乎是不太在意的样子:“想来刘将军也是情急之下冲撞了朕。”这句话可就有点来头了,冲撞当今圣上,若是圣上看你顺眼便大度的挥挥手,就此揭过也不是不可以。
我看了看父皇,恭敬的点头,缓缓的撤下了顶在刘成脖子上的长枪。几乎是瞬间,我已经退回到了父皇的身边,没有一丝表情。刘成的眼中突然多了一分疑惑,但是望着我的眼中那份疑惑远远少于戒备。
在这个大殿上刘成翻不出什么浪花。这一点父皇知道,太子和四弟知道,我自然也知道,但是今天的这个局究竟能够给父皇带来什么?试探?或是逼迫?其实都不是,父皇在让刘成出丑的同时,他一直都没有注意刘成,而是在喝茶的时候眼睛一直都看着下面的群臣,那双细长的丹凤眼精明的不放过里面所有人的表情和眼睛。
就算你的表面再怎么掩饰的完美,眼睛或多或少还是会出卖你的,只因为它是心灵之窗。
父皇这招投石问路,基本上已经让刘成的乱党开始人心惶惶了,一直以来他们都是认为这些计划都是天衣无缝的,可是他们不知道,从一开始就已经是父皇手中的棋子,为了这个天下安定和太子的接替登基,他们这些心有反意的大臣,必定是一个不留。
只是现在,无论我是谁是什么身份,当庭用长枪指着当朝老臣难免要给言官和御史说闲话,刘成虽然有点采花,但是性子很急算得上是一个庸人,但是他手下还有些人颇有实干的,也算是很有心思的瞒下了不少东西。昨夜我便已经接管了昭和宫,连带现在父皇派出去收集朝中大臣情报的暗卫也暂时归我统管。那些送来的最新情报也没有详细的人员名单,只是知道几个牵着大头的和朝中较为有实力几个,其他的人难免不了要抓了这些大鱼后开始顺藤摸瓜了。
现在我看着父皇这么老深道道的样子便已经猜想他这番试探,这朝中的人稍微有点异常的应该也逃不出他的法眼,就算是估计错误也无妨,这只不过是一次海选,真正要做实这些任然是需要暗卫的一番调查。想到这里我突然没好气的瞟了眼父皇,心中有点火大。
昨晚和父皇亲吻也算是将心中的事情和盘托出,了却了一桩事情。正当和父皇激吻之时,却不料窗格传来一阵阵轻轻的敲击,十足十的将我和父皇吓得浑身一颤,立刻起身。我手中拿着枕下匕,而父皇则是手持床边宝剑警惕的看着窗口。
“谁!”我喝道。
眼睛死死的盯着窗子,却现外面月光明朗可是窗格里并未倒影出人影。心中顿时有点沉了,手中的匕也握的紧了些,忽然从窗格上跳下一个人影,稳稳的站在了,随后便是对着窗子里面的我和父皇行了一个礼,嘶哑的声音仿佛是撕破了夜晚所有的宁静,即使他再怎么轻。
“紧急密报。”
我回头看了看父皇,他点了点头。看来暗卫在大晚上深夜里是有权利到皇帝的寝宫来传递‘紧急密报’的。不过现在情势不大好,我不可能不在这深宫之中多留一个心眼,我轻轻的走了过去,手中的匕一直都紧紧的握着。等离窗子还有一尺远的时候,我停了下来,开口低声道:“你是哪一号?”
昭和宫中的暗卫皆有暗称呼,却并没有号。
“启禀殿下,小的暗称‘鹰鹫’。”嘶哑的声音并没有多少停顿,很是流畅。
我立刻便问道:“哦,那‘睚眦’是和你一队的么?”
暗卫人数不多,二十二人,各有各的本事。整个暗卫又分成三队,每队7人,但是偏偏又留下了一人。这个人究竟是谁,全皇宫乃至全天下,恐怕只有我和父皇两个人知道了。
“回禀殿下,暗卫中并无“睚眦”此人。“
“哼。”我冷笑一声,这才走过去推开窗子撑起窗格,窗外的黑衣暗卫见到我立刻便跪下,头埋于地,递上了手中的情报筒,叩拜之后在我回中立刻跃上房顶销声匿迹。
“什么消息?”我从新关好窗子,打开了腊封的情报筒,看了看情报,此时父皇也披上外套走了过来问了。我看了看情报递给了父皇,他看了看脸上便露出了笑意。
“刘成的计划居然和三儿你猜测的一模一样。”父皇赞叹的点了点头,不过我还是放心不下,担忧道:“光是确定了计划不行,对方究竟有多少人,安插在宫中的有多少?军中的,乃至朝中大臣又有多少是他们的党羽……这些,暗卫到现在也没有查得全部。”我有点担忧,本质上我很是小心的一个人,毕竟是生里来死里去的军中生涯,也知道细致和精密才是最为保险的。
父皇也想了一会,琢磨道:“要不要,明天试试?”我笑着看着父皇,见他眼中望着自己的一抹温情,便勾起唇角坏坏的笑了起来。只是微微的将嘴角一台,便见到原本父皇看着自己那温和的眼神,顿时变得迷蒙起来,灼热的目光几乎看的我,让我心里一颤……
……
当下我便看了父皇一眼,他现在根本就是洋洋得意,居然让两个小太监去翻出了近三个月颁出去的圣旨。为的不过就是让那些开始说伴君身侧上朝的大逆不道的言官们闭嘴而已。也怪这些言官急躁,当下真的在颁的圣旨中找到了父皇册封我的圣旨。这不过是在在塞外和阿纳当见面前,我要佩戴武器保护父皇而已。当时父皇下达的不过是口谕,但是在我受伤昏迷的时候,他已经将这份口谕做实了。
任玄亭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皇子,任玄亭字子轩,为人英勇,武艺杰出,特许持兵刃伴君侧,封司郎右玄将,为天子护身将军。钦此。
宏麟年十月二十八日”
在小太监重新宣读完这份圣旨的时候,所有刚刚挑出来指责我的言官们傻眼了。圣旨的颁向来都是非常谨慎的,颁完毕之后是需要收回的。而所有收回的圣旨必须要检查上面的日期方便归档,而圣旨在颁之前也是需要经过丞相和文殊院的检查和核实还要登记在册。
不偏不巧,登记这些圣旨的文殊院刚好是言官们待得地方,这下父皇的脸色可就难看了。“你们一个个都是饱读诗书的学子,也算是知道什么色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吧?现在倒好一个个都知道蹦出来吵架,仿佛市井中的泼妇浪荡女一般!连自己颁出去的圣旨都不知道,还能做好什么?”大怒之中,刚刚蹦出来的所有言官们傻眼了,跪伏在地上瑟瑟抖,半天都说出来个屁。他们个个都是爱惜自己的名声和羽毛的,背地里那个不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肚子的坏水阴人一个抵三,张口闭口便是之乎者也,成天搬大道理说白话,朝廷照样还是要养着他们,父皇做个什么事儿都被他们一本本奏章上鉴的心火都大了。
现在倒好,一个个都成了饱读诗书,却分毫不做本职工作的蛀虫,而且就在这个大堂之上彻底的做实百口莫辩,就算是父皇一怒之下斩了他们呢天下的那群书呆子老学究们也只会拍手叫好顺便在贬低他们来个遗臭万年。
“金瓜武士!将他们除去官府官帽,贬黜西域,永世不得录用!”
在场所有的文成,倒吸了口气,看了看跪在地上抖的这些言官,已经有人昏死过去了。不免心中胆寒,伸出手去摸了摸脑门上的冷汗。
我高高在上的看着,站在父皇的身边,看着这些被自己的计谋给阴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大臣,心里爽的简直不能言语,谁让他们天天上折子烦父皇的?活该!
作者有话要说:……三儿,其实··你也蛮有头脑的,阴人也算是不眨眼的……
可谓毛一遇到你父皇,你就傻的冒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