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家主直接挑明当前现状,将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纪怀澈面前:“暗灵根的江子清,杀戮道的温清池,宋家人的弃子淮序。你觉得十大世家会允许这异类的存在吗?”
纪怀澈下意识反驳:“他们不是异类。”
在纪怀澈面前,谁都不能说他们半分不好。
“我知道他们不是。”
纪家主顿了顿,左手大拇指的指腹摩挲着右手大拇指的玉扳指,“但他们是借题发挥最好的刀,不是吗?”
“纪怀澈,我以为你在凌虚宗能学到什么?却没想到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蠢,你就没想过为何凌虚宗拿不到十大世家提供的药材吗?”
“哪一个世家会想让拥有暗灵根的人成长起来?凌虚宗护他就已经让了大量利益,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还能活着在这?”
他们不会再让万年前的惨状再现,没就地抹杀江子清,便是他们的仁慈了。
纪怀澈默然,纪家主的声音嘶哑,像一根绣花针掉落在地,清脆又刺耳。
“我知道凌虚宗的人对你来说很重要,但——”
纪家主眸色一暗,叹气:“你若没有滔天的权利,如何能护住他们?”
不随大流者、锋芒过盛者,皆是异类。
“你凭什么觉得你身为纪家人,能独善其身?”
“就算你不争,等他们上位投向那群老怪物,凌虚宗还有闲散日吗?”
纪怀澈几乎是失魂落魄的走出院子,纪家主没有当场逼他做决定,而是让他回去好好思考一下。
十大世家那群老头子不会放过五宗的人,不臣服便死。
依照师姐他们的性子,又怎么会屈居人下,做人刀刃。
不争是死,争,有可能不死……
几日后,十大世家的众人大摆宴席,宴请五宗众人和各世家子弟相聚一堂。
就连一些小门小派,和州外来参加大比的修士,皆数被邀请过来。
裴家的大殿金碧辉煌,地上挂满了精美绝伦的壁画,朱红的木柱雕龙刻凤,高调奢华。
殿中歌舞缭绕,舞姬踏着优美轻快的步子,赤脚踩在舞台上,脚下铃铛随之清换发出清脆的响声。
裴家主居在高位,其他家主分坐在两侧,然后是五宗宗主、五宗的长老。
下方两侧为首的是裴言澈和秦砚辞两人,原本次位应是纪家弟子,但不知为何安排了温清池坐这。
“不是我说你,小和尚。那么多人,咱们仨人还绑着,你不觉得怪丢人的吗?”
原本只安排了温清池坐这,但手和若生、江子清两人绑在一起。
若生又不肯解开,只能三人一起挤。
温清池企图和若生讲道理,若生充耳不闻。
温清池气结,化悲愤为食欲。怒干三碗饭,江子清被俩人挤的都快成肉泥了。
“你们两个别挤我,耽误我干饭速度。”
若生眼眸清亮,弯弯的时候像月牙,他就喜欢看温清池和江子清吃饭的样子,有种与世无争,吃饱就等死的淡然。
“温小辈。”
高台之上不知道是谁,突然唤了唤到了温情池。
温清池正埋头干饭,丝毫没有注意到四面八方的目光。
“师姐,叫你呢。”
江子清撞了一下温清池的胳膊,靠近她耳边小声提醒道,“别吃了,都在看着你。”
温清池仰头将最后一口饭咽肚,环顾四周,所有人都在注视着她。
歌舞仍在继续,舞姬翩翩起舞。
她侧头,仰视高台之上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