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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对上一双疑惑的眼睛,那眼神分明是在问你确定我很闷吗的意思,魏无羡佯装没看见,指使他道“手边那个盒子,对,就那个,递给我一下。”
蓝忘机替他递过来,却抓着不松手,魏无羡笑道“蓝湛,你也……好吧好吧,二哥哥,求你了,给我吧,好吗?”
轻笑着松了手,魏无羡趁机奚落他道“含光君,你真是越来越记仇了,我不就说了句你闷么,你就非得要听我求你才肯松手吗?”
蓝忘机默认不语,魏无羡径自打开那盒子,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笑倒在蓝忘机身上。哈哈笑了好半晌才止住,还微微有些喘道“哈哈哈,怀桑兄,可真是个妙人儿,哈哈哈……蓝湛,你猜他这个盒子里装了什么?哈哈哈,你肯定猜不到……”
蓝忘机疑惑看一眼,似乎想到什么,耳根迅速红起来。魏无羡见他这副模样,笑嘻嘻问道“你猜到啦?哈哈,怀桑兄是不是很懂?看在他送我这样一份大礼的份上,下次见他,要对他客气些才行。”
蓝忘机不置可否,只盯着魏无羡笑说“你这般高兴,是想按着书上所画,全部体验一遍吗?”
魏无羡语结,故意岔开话题道“呃,蓝湛,那鹦哥鸟喂了不曾?可别给饿死了……”
蓝忘机不语,只盯着他越来越近,魏无羡见自己紧张羞赧全都映在他越来越近的眸子里,一边把手里聂怀桑送的极品春*宫本往身后藏,一边赔笑道“蓝湛,我方才胡说的,聂兄只送了把扇子,其他什么都没有……”
几乎整个人都被蓝忘机拢在身下,魏无羡见狡辩不成,干脆耍赖道“啊,蓝湛,我困了,得睡觉了……”
蓝忘机笑着凑近了道“等会再睡……”
等到被裹了布巾从浴桶里捞出来时,魏无羡早已睡死过去,叫了他两声都不应,蓝忘机便挥手灭了灯往蓝曦臣寒室去了。
轻叩窗棂,蓝曦臣警觉问了一声“是谁?”
蓝忘机压低声音唤了句兄长,屋里的灯便应声亮了。蓝曦臣披了件外袍奇怪问道“忘机?大半夜过来,可是有事?”
蓝忘机不语,蓝曦臣忙将他让进去,温声道“说吧,能丢下阿婴跑过来,想来不是小事……”说到这里,心头猛然一跳,急道“难道是阿婴……”
蓝忘机忙道“不是”
蓝曦臣方松了口气道“也是,若真是阿婴有什么,你哪里还能如此淡定呢?说吧,何事?”
蓝忘机蹙眉道“白家小姐,当真用了虫蛊术?”
蓝曦臣一愣,遂了然道“那两个孩子天天与你们腻在一处,你们不知道才稀奇呢。我查看过,白小姐用的不是黑蛊,是用来救人命的吉蛊。而且是个小法术,不算对阿婴下蛊,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不过……”
蓝忘机蹙眉不语,蓝曦臣继续道“苗之蛊毒,至为可畏,其放蛊也,不必专用食物,凡嘘之以气,视之以目,皆能传其蛊于人;用食物者,蛊之下乘者也。白小姐未借任何外物,便可轻易用蛊,只怕此道之上,造诣颇深,现在敌我不明,不能置之不理,所以才差人将她送回滇东白家去了。”
蓝忘机并不关心这个人,听闻这蛊对魏无羡无甚不好方才眉头舒展了些,问他哥哥道“兄长,可曾发现魏婴近日兴致略高了些?”
蓝曦臣立马明白他的意思,轻叹道“忘机,莫要自己吓自己,自己大喜时日,阿婴高兴了些也是有的。”
蓝忘机生生将回光返照几个字咽回去,喃喃道“我只怕他给自己设限,拼命提着一口气,一旦松了……”
“忘机!”蓝曦臣打断他道“你这是关心则乱……办法总会有的!先前与你说过的《蓝氏秘闻术》,我已研读过,书中所记蓝翼前辈当年解开阴铁封印之后,身受重伤,无力重新封印,百般无奈下求助于自己的至交好友抱山散人。抱山前辈重义轻名,不惜拼上全部修为,将蓝翼前辈的灵识封在寒潭洞,与阴铁相互制约共存。从此,阴铁在则蓝翼前辈在,阴铁现世则蓝翼前辈灵识消散。抱山前辈所用之术,即为高深玄妙的豢灵术,现下虽无阴铁存世,却有抱山前辈隐世而居,算起来她又是阿婴的师祖,只要你们找到她,她一定会帮这个忙的。”
蓝忘机眉头仍蹙着,蓝曦臣拍拍他肩膀道“阿湛,你怕阿婴给自己设限,你又何尝不是设了限?方法虽找到了,也要你尽全力配合才行,阿婴嘴上不说,我倒觉得他比你看得开。我亦派人多方打听了,据说抱山前辈隐世的仙山是海中一座孤岛,但前辈又常会下山来带些无父无母的孤儿上山教养,必然不会离岸太远,以我之见,定在沿海一带某座孤山上,你们稍作休整便出发,先从兰陵起,一路往南,一定找得到。”
蓝忘机点头,面露愧疚道“本不欲牵连家族,没想到还是要麻烦兄长为我筹谋,忘机惭愧……”
蓝曦臣摇头道“莫说此话,你我兄弟,本就该如此。父亲离世时,你被困岐山,连他最后一面也未得见,兄长一直心有戚戚。如今你与阿婴终于修得正果,兄长为你高兴都来不及,但凡有一丁点办法,都会倾尽全力帮你的。回去吧,明日我让曲大夫去给阿婴诊一诊脉,你当年卧病几乎修为全失,就是他悉心照料着的,维丹固元,他有经验。再配些丸药带着,你们便早些出发。”
满天星幕,璨如一个流连忘返的梦,踏着这梦寻过去,心心念念那个人正沐在星辉里熟睡:眼睫,鼻梁,耳垂……无一处不让自己心动。在他额上轻轻落下一个吻,蓝忘机心绪渐渐稳下来:魏婴,红尘向道,其心也坚。于我而言,你贵如性命,此生唯良人,可令我感知人世八苦……五阴炽盛又如何?业火烈酷有何惧?得你相顾,山远日暮,你我共历寒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