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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来了个相熟的,子真哪里肯放他,坏笑着将他往山门里推道“哎,来都来了,怎么能过山门而不入呢,多没礼貌啊……走吧,你既来了,就和我一起去拜会拜会含光君和魏前辈吧。”
山上一下子多了许多人,蓝忘机吩咐过无事不可在静室周围逗留,还以病人需要静养为由谢绝一切访客。子真来了好几天,蓝氏上下都去拜会过了,唯独进不了静室的门,本以为拉了金凌来含光君多多少少会给点面子,哪知他两个在小筑外等了小半个时辰,也没有叫他们进去的意思。
“金凌……”子真盯着静室紧闭的房门,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说若我们在这里大声喊魏前辈,会被含光君丢下山吗?”
深觉他问了句废话,金凌白他一眼,起身欲走道“你想第一个倒立抄他家的家规,就尽管喊,只是等我走远了再喊,免得连累我一块抄。”
才要对他这种不仗义的行为嗤之以鼻,就听丁零当啷一阵响动,一戴面纱的女子携了一队人马,大大小小抬了好几个箱子,拐过竹林朝静室过来。
“这是……”子真率先认出来道“白家大小姐?”
金凌顺了他眼神看过去,只见领头那女子云髻高盘,轻纱覆面,秋香色及地长裙配了同色的紧身短上衣,衣服下摆坠着一圈细细的指尖大的银铃,随着走动叮铃作响,许是怕冷,外头还搭了一件月白的披风,隐隐约约露着一段纤细的腰身,手里提着一截短鞭,鞭后挂着一枚白色的象形挂坠,正是滇东白氏的白聘婷。
先前虽在金陵台上见过一面,可那时候离得远,又与金阐那几个置着气,说到底他也没仔细看过。后来听说了白氏欲与蓝氏结亲,不由感叹这女子性情爽直,如今又添了她舍命救自家不靠谱的舅舅这一桩,越发看她顺眼,忙迎上去躬身拜道“白小姐留步……舅父先前得白小姐慷慨相救,金凌拜谢。”
白聘婷认得他两个,止步笑道“是金家的小宗主啊,你舅舅,你说的是魏公子?”
金凌点头,白聘婷莞尔一笑,露在面纱外的双眼登时弯成两道月牙“是啊,听闻他身体康复,我特来拜会。你两个怎会在此?”
金凌才要说他们吃了闭门羹,子真忙拉了他袖子道“啊,我们也是来拜会含光君和魏前辈的,既然白小姐也有此意,不如一起啊,哈哈。”
白聘婷笑着点头,扬手示意跟着的人去敲门,两个人都做好了再吃闭门羹的准备,哪知吱呀一声,不但门开了,如冰山般的含光君还亲自迎出来,对着白家小姐行了好大一个礼。
白聘婷坦然受了,还了一礼,笑道“含光君行这么大的礼给我,定是里面那位转危为安了,恭喜。”
蓝忘机颔首,诚恳道“是,良人得白小姐相救,已渡过此劫,大恩不言谢,白小姐但有吩咐,蓝忘机定……”
白聘婷忙止住他道“不必客气,真要谢我的话,蓝先生授课时手下留情就好。”
里面那个怎么可能圈得住,听闻他们在院子里说话,早趿了鞋出来,站在蓝忘机身边道“好说好说……粤东一别,竟未想到会与姑娘有这样的缘份,多谢救命之恩。”
提起粤东,白聘婷坦然一笑道“家仆莽撞,二位见笑了。”
寒暄过,蓝忘机侧身请她进去,看都没看后头跟着的金凌和子真,两人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跟着进去,就见魏无羡已经转身走了几步的人回头冲他两个道“站着做甚?”
子真机灵些,拉了金凌就要进去,哪知刚到门口,就被冷着脸的蓝忘机挡住问道“有事?”
“没,没事……”两人刹住脚,怯怯道“我们就是来看看魏前辈……”
蓝忘机点头,回了句“看过了”便不说话了,丝毫没有让他们进去的意思。
两人尴尬看了眼魏无羡,就见他背对着蓝忘机,不停冲自己眨眼睛。子真顿悟,忙按住金凌脑袋与自己一起施了一礼道“是是是,魏前辈已然康复,我们就不打扰了几位前辈了……告辞……”
金凌还有些懵,子真一边将他拖出来,一边低声道“先回去,先回去……”
这厢静室里,蓝忘机极客气的亲自煮了茶,再三感谢白聘婷救命之恩,魏无羡是个藏不住话的,干脆开门见山道“白姑娘,若我没猜错,您这是有事要吩咐吧。”
白聘婷露在外头的耳根脖颈顿时一片红晕,点头笑道“吩咐不敢当,确实有事想问一问蓝二公子……”
蓝忘机颔首道“但说无妨。”
白聘婷也不扭捏,低头笑笑,但语气里满是小女儿的娇羞道“曦臣哥哥他……不曾说过亲事吧?”
两人是知道她的来意的,只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蓝忘机一愣,随即摇头不语。白聘婷疑惑道“既没有,为何不肯接受我的心意?难道是……”
魏无羡见自家道侣面露尴尬,忙打断她道“那个,白姑娘,您可能误会了,蓝宗主他自小性情温润含蓄,又担着整个姑苏重任,所以性子慢了些,并非不知道姑娘好意。
不过,话说回来啊,以蓝宗主的性子,若不是知道姑娘心意,又怎会默许您前来云深呢?”
“当真?”几句话将白聘婷说的心花怒放,抬头见蓝曦臣同胞的弟弟也点头肯定,顿时欣喜不已,招手唤了门外抬了礼箱的人道“那我就放心了……这是一些我们南境的土产,还有两坛我阿娘亲手酿的雕梅酒,拿给二位尝尝,不要嫌弃才好。”
送走了白聘婷,魏无羡迫不及待将那两坛酒翻出来,一边打开一边笑道“这般耿直热烈的姑娘,只怕兄长难以招架呀,哎蓝湛,不如我们打个赌,赌一赌兄长多久会被这位白姑娘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