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如梦初醒,喃喃道:“师尊?”沈顾容怒不可遏地骂道:“我不是你师尊!你师尊已经死了!”牧谪:“……”牧谪花了一息时间整理好乱糟糟的头绪,这才意识到他正在度雷劫。
最后一道天雷阵势比前几次都要浩大,光听乌云中的雷鸣就知道威力多大了,牧谪猛地一抖,立刻起身将沈顾容往外推。
沈顾容:“你做什么?!”牧谪脸上泪痕未干,半边脸颊上的猩红胎记正在缓慢消散,显露出他本来的面容。
牧谪声音低哑道:“师尊不必受我牵连。”沈顾容怔怔看着他。
牧谪冲他轻轻一推,道:“走吧。”沈顾容瞳孔一缩,脑海中无数记忆流水似的冲刷而过,最后停留在一个看不见面容的人,带着笑意的声音对他说。
“走吧。”下一瞬,最后一道天雷直直劈下,这次罕见地却没有一分为二落在沈顾容身上,而是直接顺着灵脉劈进了牧谪的灵脉中。
沈顾容被怔怔地往后推了数步,正好避开了雷劫的波及。
一阵雷光中,传来牧谪一声痛彻骨髓的嘶哑叫喊,喉中仿佛都带着血似的。
沈顾容心尖一疼,却根本无法在最后一道天雷降下时冲进去为牧谪阻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在一旁干着急。
“牧谪!牧谪……”耳畔隐约传来沈顾容的声音,牧谪用浑身一半的灵力护住丹田中那半个并不属于他的元丹,硬生生挨了这一击。
灵脉中仿佛有雷电劈下,一寸寸将他的经脉拓宽,凡人之躯受不住这般痛苦折磨,但丹田中的金丹却又在源源不断传输出灵力,将遍体鳞伤的经脉给飞快愈合。
灵脉从鲜血淋漓到逐渐强韧,不知淬砺了多少次,牧谪才恍惚觉得丹田中的金丹在缓慢地成行。
他结婴了。
元婴的威压转瞬铺开,在一旁焦急等待的沈顾容彻底松了一口气,后知后觉双腿软,险些瘫坐在地上。
他强行撑着,等待雷云散去。
乌黑的雷云一点点消散,不多时天边被遮挡的太阳便露出一角来。
比试台上已经被雷劫劈成废墟,连素洗砚的阵法都没有一寸保留,牧谪盘膝坐在当中,周围全是被雷劈出来的焦痕。
他浑身狼狈,肩上还有青玉刺出来的伤口,半边身子全都是血痕。
沈顾容轻轻吐气吸气,眉目缓缓舒展,正要上前去查探牧谪怎么样,天边还未完全散去的雷云突然毫无征兆地劈下来一道紫银色的雷。
轰隆一声,正中沈顾容身上。
沈顾容:“……”沈顾容又懵了。
为、为什么又劈我啊?
哪怕是大乘期,紫银色的天雷也根本难以抵挡,更何况他灵力已经消耗殆尽,直接被劈了个正着。
奚孤行晚了一步赶到,险些失声:“十一!”沈顾容身形狼狈,白都直直炸了起来,双眸上的冰绡也被劈得失去了效用,缓慢从他眼睛上飘落而下。
温流冰手疾眼快,一把上前将摇摇欲坠的沈顾容扶住。
奚孤行急忙赶来,掐着沈顾容的下巴晃了晃:“十一?十一!”沈顾容双眸涣散,不知还有没有意识,随着他的动作轻轻动了动,含糊地呻吟一声。
“别、别劈我……呜!”奚孤行:“……”奚孤行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握着沈顾容的手腕探查一番,现并未伤到丹田,这才放下心神来。
温流冰看了看彻底消散的天幕,神色冷厉道:“那是雷罚。”修士的修为每晋一阶,便会有相应的雷劫,而那紫银色的雷罚则是天道为违背天道之人降下的责罚。
沈奉雪也不知造了什么孽,竟然能让天道降下雷罚?而且还是在他硬抗下别人的几道雷劫后。
这不是摆明了要他的命吗?
奚孤行整个人都在疯了的边缘徘徊,他死死握着早已出鞘的短景剑,看着浑身狼狈仿佛被劈傻了的沈顾容一眼,突然将杀意凛然的视线看向已经睁开眼睛的牧谪。
“都是你……”奚孤行死死握住剑柄,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几乎是转瞬间冲到刚刚站起来的牧谪面前,短景剑死死抵在牧谪的脖颈,恨不得一剑杀了他。
牧谪怔然看他:“掌教?”奚孤行死死盯着他,正要开口,突然听到温流冰一声惊呼:“师尊!”奚孤行浑身一抖,立刻将剑收起,快步走到沈顾容面前,将已经昏过去的沈顾容抱在怀里。
牧谪浑身血痕,看着已经闭眸昏睡过去的沈顾容,不受控制地上前一步,他伸出手仿佛想要抓住他,惨白的唇喃喃道:“师尊……”奚孤行冷冷看他一眼:“回头我再找你算账!”说罢,他抱着沈顾容快步离开。
阐微大会随着牧谪结婴落下帷幕,沈圣君不惧艰险,为徒北以身挡雷劫之事也被人传出,不出两日便传遍整个三界,师徒情深的话本唱段层出不穷。
青玉看得津津有味,还特意寻来了几本打算给牧谪看。
只是还未到泛绛居,便在索桥上被妖主拦了下来。
青玉不伦不类地行了个礼:“有什么事吗?”他说话就是如此,哪怕在妖主面前也是随心所欲,口无遮拦。
若他不是个有九条命的九尾狐,早就被人打死了。
妖主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