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吴月娘的影子?李瓶儿呢?我不是前年才把她娶回家的吗?我的心更加慌了:“瓶儿,瓶儿!”
屋里闷了片刻,呼啦冲出了一群蝙蝠,带起来的风将我打了一个趔趄。我茫然地掏出从深圳带来的打火机,打着火苗来回晃悠,屋里苍凉得很,什么也没有,到处都是脏鼻涕一样的蜘蛛网。我蒙了,难道我的娘子们全都改嫁了?为什么我的家成了这付样子?我懵懂着退了出来……不行,我不能傻愣在这里,我必须去找朋友们问问,我们家这到底是咋了。我冲出门外,撒腿向应伯爵家跑去,耳朵边风声忽忽。
应伯爵正在家里睡觉,听见我在外面拍门,一骨碌爬了起来:“哪个?”
我来不及了,翻身跳进了他家院子,一脚踹开了房门。
应伯爵一见是我,抱着我的肩膀放声大哭:“大官人啊,你回来啦……这些年你到底是去了哪里?”
这些年?不对吧,我记得只有一年多一点的时间啊。我推开他,道:“我去年春上还在家呢。”应伯爵纳闷地摸了摸头皮:“怎么会呢?你走了好几年了……”我陡然理解了,诸葛亮那厮将我丢到了另一个时空,这期间在时间上肯定会有一些差错!我沉一下心,开口道:“我家的娘子们呢?”应伯爵颓然道:“都走了,都走了。吴氏等了你几年,见你没回来,出脱了家产回了娘家。李氏前年跟着一个跑江湖卖假药的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好在你的药铺还在……当初吴氏想要出脱了它,我们几个兄弟拉着没让她出脱,现在我帮你管理着呢。既然你回来了,我就把药铺交给你。大官人,你不知道,打从你一走,这些年阳谷县变化了不少呢。你就说武大郎这个三寸丁谷树皮吧……”
“这些我都知道,”我打断他道,“药铺的生意如何?”
“还好,”应伯爵道,“我们哥儿几个帮你管理着,还能有错?生意好着呢。”
“那就好,”我稍稍宽了一下心,拍拍他的肩膀道,“我今天就住在你这里,明天一起帮我修缮房子。”
一夜无话,我郁闷得上吊的心都有了。第二天起床,我匆匆洗了一把脸,拉着应伯爵就要出门,应伯爵拦住我道:“大官人,你穿这么一身衣裳出门,不怕人家笑话?”我连忙将在深圳穿回来的衣服脱了,换上应伯爵给我的宋朝衣服,在镜子前着实收拾了一番,我想让全城百姓都知道,我西门大官人又回来了,我还是那个英俊潇洒,家财万贯的西门大官人。迎着朝阳走在去药铺的路上,我极力挺着腰板,作出一付趾高气扬的样子,见了谁都是这么一句:“he1ou爷们儿,吃了吗?”
应伯爵说得不假,我的万福仁生药铺依然生意红火,其热闹程度不压于深圳色空寺的景象。
以前的圈内好友谢希大在里面招呼客人,我将他喊了出来,他惊讶得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简单跟他聊了几句,我问:“武大家的娘子你最近见过没有?”
谢希大道:“很难见到,她一般不出门,出门也就是去凉茶铺王干娘那里坐坐,我没见着她。”
“我听说他跟一个叫做巨大的和尚勾勾搭搭,有这事儿吗?”我耐住性子问道。谢希大捏着下巴想了一气,开口道:“不过我听说那个和尚还没得手……你想,你还没走的时候,那潘氏见过你一面,心里早就装下了你,一般人哪能靠上身去?”我问:“这个和尚到底是个什么来历?”谢希大道:“生得高高大大,一张红脸膛,是个游方僧人,来咱们这里挂单。”看官,别误会,此色空寺非彼色空寺也,皆因为自古以来佛门都对色与空上紧得厉害,所以哪朝哪代都有这样的寺庙。闲话少絮……我心中有数了,不屑道:“一个秃驴,谅他办不成大事。”
正说着,对面摇摇晃晃踱过来一个和尚。
谢希大用胳膊肘拐拐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那不?这个和尚正是巨大。”
我歪头瞥了他一眼,这一瞥不打紧,我不禁肃然起敬,好威武的和尚!
那僧人也看见了我,双手合十,唱个喏道:“贫僧巨大见过西门相公。”
这和尚似是懂得一些礼仪,我还个礼道:“小西门庆见过大师。”
谢希大见我俩搭上了话茬,不便在旁,道声“失陪”,进了药铺。巨大僧人晃过来道:“相公,贫僧很早之前就听说过你,今日有幸得见,实乃是佛光普照,三生有幸啊。”这话我听了很舒坦,陪个笑脸道:“大师过奖了,小生乃一介俗人,怎敢让大师如此表彰?”巨大正色道:“非也非也。贫僧早在十几年前就听说过相公,相公之名如雷贯耳,贫僧实在是佩服有加,今日得见尊容,怎不战战兢兢?”这个秃驴简直太会说话了,我竟然忘记了这厮还是我的“敌”,美滋滋摇了摇手:“嗳,大师如此一说,小生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了。大师,听你这意思,你对我还颇为了解,说来我听。”巨大道:“贫僧乃是出家之人,脂粉之事难以出口,何况当着相公的面儿,贫僧怎敢大出獗词?”
我心下明白,这厮肯定是听说过我以前的那些风流韵事,故意跟我扯淡,且看我逗他一逗。
我微微一笑,叹道:“唉,出家人说话就是不方便啊。其实这男女之事都在心中,哪个不想?”
巨大颔道:“正是。所谓朝闻淫,夕死以。贫僧尽管是个出家人,是在这方面还是颇有些修持的。”≈ap;ap;1t;无弹窗阅读≈ap;a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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