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哪家的姑娘能一刀砍下山狼的头?被崩满脸血也岿然不动?
一群兔崽子!
温月想起他们,心脏柔软,可又想到,他们死了,被谢献的人杀了……
温月有点迷茫。
她盯着那一碗冰酪。
她现在住在容山隐的家里,披了他祁月表妹的壳子,受他的恩惠,得他的照顾,岁月静好。
原来,她的阿隐哥哥也可以对其他女孩子这么好,只是这份好,唯独不给她。
温月第一次产生了一丁点艳羡。
只可惜,她不是祁月表妹,她是要为家人朋友报仇的温月。
她骗了容山隐。
温月甩甩脑袋,把那点思绪抛诸脑后,又戴上温柔表妹的面具。
“哥哥,我特地问了白管事关于你用饭的喜好,晚上炖了鱼汤,还炒了芋子,你肯定爱吃。”小姑娘一手抱着冰碗,一手轻轻拉住容山隐的衣袖,态度强硬地把他往饭厅带。
容山隐拒绝不了,只能缓步跟着妹妹走。
两位主子都进家门了,十七很有眼力见儿,急忙提灯,为他们照路。
容山隐从来没有和女子这么亲近过。
他明明该骂温月没有淑女的规矩,但今天,他想到看着温月用纤细的指骨扯住他的时候,不知为何,他转了性子,开始纵容她的莽撞。
暖色的烛光照亮温月的脸,她乌黑发髻后的红绸带迎风摇曳,落到容山隐白皙腕骨,牵起一点痒意。
他原以为,再也没有教养温月的机会。
可是阴差阳错,温月又回到了他的家宅,成了他的小妹。
她为容山隐悉心准备衣饰、饭食,在他下值回家的时辰,站在容府门口翘首以盼。
看到他回家的一瞬间,漂亮的眼眸弯成月牙儿,笑得动人。
从遥远的苗疆,到繁华的京城。
两地相距千里迢迢。
温月是为他而来的。
那一刻,容山隐低头,凝望眼前娇小的姑娘,冰封的心有一瞬消融,凤眸也糅杂了温柔的神色。
他唇角轻扬,没人瞧见。
饭厅里果然准备了一大桌热气腾腾、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他们相隔一个位置坐下,白管事欢喜地给两人盛饭。
容山隐身为兄长,自然要好好照顾妹妹。
他没有让温月帮忙夹菜盛汤,而是尽到了哥哥的义务,为温月布置饭菜。
温月看着碗里堆积如山的菜,忐忑不安,她想好了要照顾容山隐,让他享受到妹妹的体贴小意,但到头来,还是她占了便宜。
这样的话,她要是和他提,想去参加谢素洁的生辰宴,容山隐会不会不答应?
可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温月还是开了口。
“哥哥,我听说过几天谢相公的侄女谢素洁办生辰宴……沈二娘子接到请帖了,唯独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