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一早醒来,帐篷门口便摆了一个掉了漆的食盒。不用说,肯定是容山隐为她准备的。
温月洗漱后,回到毡帐里吃早饭。
昨晚那个守军士兵提了一壶热水进来,和温月说:“阿月姑娘,末将是云州军的校尉,姓周。容监军吩咐过了,让你若有事便和末将说,我会帮你通禀大人们。”
温月接过水壶,很客气地道谢:“有劳周校尉了。”
周晋笑了下:“阿月姑娘客气了。”
容山隐知道温月的女子身份瞒不了人,一早就和军士们言明,他有家眷要来探亲,会小住几日,没人有异议。
目前云州军调动一批军士在城寨外扎营,也不过以防万一,提高应对大夏人的警惕罢了,算不上真正行军,造不成太大麻烦。
温月吃完一个羊肉胡饼,喝完一碗小米粥并一个奶糕后,便前往演练场练武。
众士兵看到柔柔弱弱的小娘子阔步走来,眉眼艳丽,光华照人。他们有心在温月面前表现,一个个挺胸抬头,撸起的衣袖下,是健硕的蜜色臂骨,汗水淋漓,肤色发亮。
没等他们表现出军人的魁梧气势,就看到温月试弓,随后徒手拉开一百三十斤的弓……
军士们一个个目瞪口呆。
等等,怎么回事?这是上等弓箭手也很难达到的臂力。
大家伙儿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
“一直听说京城里的小娘子擅骑射,文臣还能仗剑杀敌,原来不是说说而已啊。”
“这是一百三十斤的弓力啊!中军的阿怀是神箭手了吧?他上次当众演练才拉一百二十斤呢!”
“是不是弓有问题?我不信,我问问……”
他们难以置信温月有这般强悍的力气,一个个上前,客气地讨要温月的弓箭,留心检查。
士兵们怀疑她在造假。
然而,士兵们把弓里里外外摸了个遍,没发现任何问题,顿时大惊失色。
看来,他们也要加强练习,总不能输给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娘子吧?
温月练完了弓,又去耍了一套棍法。
少女挥舞长棍虎虎生威,出招利落,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门外汉看不出技巧,唯有中郎将刘洪金看出了名堂,温月一看就是江湖里头的练家子,小小年纪,武艺倒高强。
刘洪金祖上的看家本领便是耍棍,他手痒,想要和温月切磋几招。
老者抬腿踢出一根长棍,扣在掌心,抬了抬下巴:“阿月姑娘,咱俩比划比划?”
温月挑眉,笑道:“好啊,得罪了。”
刘洪金是上阵杀过敌军的老将,他那一身功夫和血气都是沙场驰骋练出来的,一记眼神便带有杀机。
温月不敢轻敌。
她手上紧握长棍,先发制人,纵步朝刘洪金天灵盖袭去。长棍应势而出,带着呼啸风声,凌空力劈而下。
刘洪金感受到棍棒的威压,知道小娘子是全力出招,满意一笑。
他朝旁侧左虚步翻滚,躲开来势汹汹的一棍。趁温月出招俯身的间隙,刘洪金反手拨棍,飞身抢攻,朝着温月下盘击打,使出一连串攻势迅猛的扫棍挥打。
一时间,飞棍扬起沙石万千,黄烟莽莽。
杀招袭来,幸好温月反应敏捷,及时下手压棍,躲开了刘洪金的扫堂棍,打了个平手。
他们棋逢对手,相视一笑,又各自舞棍,绞杀在一块儿。
一老一少,两道身影从起初的试探、交锋、出招破招,渐入佳境,打得难舍难分。
旁观的军士看得眼花缭乱,只瞥见一抹棍影茫茫,风声飒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