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竟胆大妄为寻求巴苏的帮助。
她浑身上下散发汉女的恶臭,竟然还敢搭在巴苏的手臂上,用那样脆弱易碎的眼眸凝望凶悍无情的大夏战神,莫说丹徒发笑,便是来往递送酒水的侍婢们也不免为可怜的小公主捏一把汗。
巴苏大王子绝不可能救一个汉女,他并非怜香惜玉的男子。
温月也知这一点,但她想要破局,只能先从巴苏下手。在这个帐篷里,唯有暴虐无道的巴苏可以压制丧心病狂的丹徒……最差也不过是她动手杀了两人,但温月曾和巴苏交手过,凭她的武功,勉强和巴苏打个平手,可帐外还有数千大夏军士,她不可能活着走出王帐,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轻易暴露杀招。
温月想明白了,眼眶的热意更甚,她抬眸,企图用眼泪攻占巴苏,晶莹剔透的泪花含在美人的眸子里,我见犹怜。
“大王子,你不会连未婚妻都保护不了吧?”
巴苏玩弄剔肉匕首的指骨一顿,他眉峰微蹙,睥睨温月。
温月挑拨离间的诡计实在拙劣,对于巴苏而言甚至不值一提。
可瘦小的美人哀哀地委靠在他腿侧,长颈雪腻,后脖子有一丛没能梳起的碎发,帐内千树状铜雀灯照耀,一团黄澄澄的绒光。她看上去那样无助、弱小,忍受欺凌,却只能向巴苏这个凶神恶煞的敌将求援,竟有那么一瞬间,让巴苏想起了他备受欺凌的母亲。
如果那时,他长大了,足够强壮,母亲是否就不会遭受汉人商队的侵犯……
巴苏心烦意乱,冷若冰霜的眸子瞥了一眼幸灾乐祸的丹徒。
他忽然起身,一下子搡开了趴在他身侧的温月。
丹徒还没来得及笑,一把寒光凛冽的匕首便破空袭来,薄刃发出啸鸣,带着凛冽的冲势,袭向二王子,将他的手背死死钉进地面。纤薄锋利的刀尖刺入肌骨,鲜血满溢,血迹蜿蜒,粘黏上柔软的狼皮毯子。
巴苏竟然对丹徒下了杀手!
徒生的一场变故,吓得侍婢与守帐的军士呆若木鸡,但眼前这个人是大夏王庭说一不二的战神将军,谁敢拦他教训弟弟?
难不成,巴苏真的对一个汉女感兴趣了?
众人埋头不语,瑟瑟发抖。他们任由丹徒惨叫、哀嚎,没有一个人敢冒着生命危险上前帮忙。可巴苏明显没想放过他,男人迈开长腿踏来,兽皮长靴踩上刀柄,左右挪动,一寸寸向下碾压。
大王子冷漠残忍的声音近在咫尺,带着不容忽视的威慑力,震得丹徒头皮发麻。
“丹徒,我警告过你,不要为了女人误事。”
丹徒心知肚明,巴苏是个嗜血的疯子,他真的会杀了自己。
丹徒不敢再叫板,他涕泪横流,哭求:“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大哥,是我错了,再没有下次了。”
“哼。”巴苏松开脚,饶过丹徒一回,没有废了他的手,若不是他们兄弟二人都留着父汗的血,巴苏一定会清理门户。
巴苏本想走人,但回头一看,圣珠公主脸上挂着泪痕,仍傻呆呆的愣在原地。
若他一走,丹徒一定会把怒火发泄在温月身上。
巴苏皱眉,还是回头拽起柔弱的温月,强硬将她拉出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