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沉锋已在向京城进?!”
褚中轩高坐龙椅,喝问下方诸臣。
新上任的京郊大营指挥使刘开良硬着头皮回话,“是。”
最多半个月,镇北军便会到达京城,但新帝只问来没来,没问什么时候到,他又何必说。
说出来也只会讨一顿骂。
这个指挥使,他也不是非当不可。
上一任指挥使许将军身经百战,忠心耿耿,只因劝新帝赴镇北王之约,便被新帝冠上通敌的罪名,全家下了诏狱,如果不是郑辅极力劝阻,又说临战杀将乃兵家大忌,可能已经掉脑袋了。
现在许家还关着呢。
看新帝那意思,等退了镇北王,还要杀许家满门。
如果他是许家人,定然默默祈求上天保佑镇北王。
可以说,这指挥使之职如烫手山芋,他前世不修,今生运气不好,才被新帝看中,全家人跟着愁眉苦脸。
副将参将们纷纷恭喜他,倒没有幸灾乐祸,但眼里全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庆幸。
若知道新帝看中他哪一点,他肯定改。
褚中轩面色狰狞,咬牙切齿,“你们干什么吃的?”
满朝文武尽是酒囊饭袋,白费他许多米粮饷银,事到临头,无一人顶用。
刘开良率京郊大营一众武将利索跪倒,“末将有罪!”
褚中轩了一通火,沉声道,“谁有退敌良策?”
底下无人应答,他坐在高处往下看,只看到一片黑压压的头顶,他知道众臣这是怕了,缓一缓语气,尽量温和地道,“还望诸爱卿畅所欲言,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若能退敌,朕绝不亏待忠臣,必定酬以国公之位!”
话说得很好听。
但没有人信。
且不提能不能退敌,新帝“畅所欲言”这四个字,就暗藏杀机。
因畅所欲言而死的文武官员,流出来的血能染红这金銮殿。
见还是无人献策,褚中轩万分恼怒,“唐太宗曾云,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尔等,尔等,哼!”
殿中诸臣皆想,你也配提唐太宗,好大的脸。
褚中轩俯视一圈,点了最前排的郑增华,“老大人有何见解?”
郑增华早有准备,沉稳地道,“启禀圣上,反军不足挂齿,不必忧虑。微臣若没料错,不到一月便会主动退出中原。”
离得近的大臣们斜眼觑他,暗想辅大人抽的什么疯?这不是睁眼说瞎话么?镇北王进京便能当皇帝,有什么理由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