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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俩人再次离开洗手间时,陈纪衡的脚步带着些许摇晃,轻飘飘地没了根。孙建军肚子里暗笑,上前扶住他,貌似关切地问:“怎么样?有点多了吧,要不先回家?”
陈纪衡摇摇头,目光发散:“挺好的。”他说,“挺好的,再玩一会。”
两个人回到吧台边,这次孙建军直接点的伏特加不加冰。伏特加口感不怎么样,一股子工业酒精兑水的味道,喝进去从口腔一直烧到胃,跟着了火似的,一般人不爱点。可孙建军太懂行情了,这人一但喝醉,嘴里就没滋味,喝什么都是水。
果然,陈纪衡一连两杯下去,脸上显出可疑的红晕。他闭了闭眼睛,揉揉眉心。孙建军摸上他的大腿,轻轻地问道:“喝醉了?”孙建军这一招是有预谋的,明里关心暗中试探,可进可退。
陈纪衡曼声应道:“嗯?”略略抬起头,这个从鼻子里发出的近乎呢喃的声音刺激得孙建军立刻就半硬了,差点站不起来,瞧着陈纪衡醉眼迷乱的模样,一颗心砰砰乱跳。
我草,他肚子里骂道,幸好这小子不是出来卖的,要不然得被玩死。他咬咬牙,把体内那股子冲动竭力平息下去,稳住,他警告自己,你得稳住。陈纪衡那是一般人吗?这次一定要谨慎小心,可千万别再在阴沟里翻船。
孙建军做了几下深呼吸,身子慢慢前倾,贴到陈纪衡耳边,低低地道:“我说,你喝醉了。”
陈纪衡猛地一偏脸,差点撞到孙建军的脑袋,他还以为这小子要发飙,吓得一激灵出一身冷汗。却见陈纪衡迷迷蒙蒙地瞧了半晌,竟然也学他的样子,贴到孙建军的耳边,压低声音道:“我还没醉,还能喝。”说完,吃吃地笑起来。
醉了!彻底醉了!孙建军心里乐开了花,却还要使出最后一招杀手锏,二话没说,一把捞过陈纪衡,吻了下去。
这里是吧台,也就是酒吧里最亮堂的地方,周围人的目光瞬间全聚焦过来,好多人起哄,夹杂着尖锐的口哨声。
孙建军还挺紧张,大庭广众干这种事,要是陈纪衡哪怕只有一点点清醒,他也是绝对不肯的。除非他喝多了,醉得不能再醉。
陈纪衡稍稍挣扎了一下,这一下让孙建军心脏都揪起来了,随即陈纪衡回手抱住孙建军,加深了这个吻。
俩人抱在一起,足足啃了两分钟,周围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好不容易分开,彼此呼哧呼哧大口喘息,彼此对视着,陈纪衡漆黑的瞳仁里像着了火,火苗一闪一闪地,看得孙建军心焦。他有点胆怯了,不由自主向后缩一缩,刚要开口说话,手臂一紧,被陈纪衡一把抓住,猛地拉入怀中,再次狠狠吻下去。
这一下被吻得七荤八素,周围的尖叫声更是要爆了棚。孙建军又气又急又狼狈,用力推开陈纪衡,忿忿地想:不行,还不够,这哪是我玩他啊,还得他玩我!
这时酒保笑嘻嘻地捏过两杯酒来:“够劲,我请。”
孙建军抢先把两个杯子的酒全干了,对酒保道:“去,来瓶威士忌。”
酒保愣了:“一整瓶?”
“一整瓶。”
孙建军把威士忌蹾在吧台上,一不做二不休,对陈纪衡道:“我瞧你酒量也算不错,喏,这瓶你吹下去……”他凑近陈纪衡,道,“今晚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陈纪衡看上去已然没什么力气了,勉强支在吧台边,乜着醉眼:“你,你说话算数?”
“我算数。”都这样了还能喝一瓶,你要是能走着从这酒吧出去,我孙建军三个字倒着写!
陈纪衡不出声,看看那瓶酒,再看看孙建军,突地一笑,抄起威士忌,仰头灌了下去。
所有的人目瞪口呆,安静下来,眼瞅着那一瓶酒自上而下地流水一般泄入陈纪衡口中,连孙建军都看傻了。直到喝完最后一口,陈纪衡把空酒瓶重重放在吧台上,酒保发出一声尖叫,顿时响起一片掌声欢呼声。
陈纪衡缓缓站起身,展开卷起的袖子,把外套随意搭在手臂上,另一只手插在裤袋里,对愣在那里的孙建军微一颌首,道:“走吧,回家。”
第60章我不反抗,真的~~
孙建军当时就挫了,双腿膝盖一软,差点滚到吧椅底下去,不由自主东张西望,只盼着能找到个后门啥的,一溜烟溜个无影无踪,这辈子都不回来。
陈纪衡竟也不着急,泰然自若地看着他,看得孙建军后脊梁骨蹭蹭地往上窜寒气。他龇龇牙,勉强咧嘴憋出个像哭似的笑容,企图尽量拖延时间:“那啥,我还有点口渴,咱再喝一会。”
陈纪衡目不转睛地凝视孙建军,抬手又把衬衫扣子解开一颗,意味深长地道:“在这儿也行。”他的衣服都快开到肚脐了,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膛,瞧得一旁那些个小O们眼里直放光。
孙建军兔子似的蹦起来,连声道:“走,就走。”他实在太害怕陈纪衡发飙了,尤其是这种刚喝完酒的情况下,要是真的头脑一热出现什么黄暴场面,他孙建军以后还出来混不混了?
在这方面孙建军的确挺开放,但还没开放到这种程度,只好苦着脸以前进一步后退半步的速度跟着陈纪衡,眼瞅着酒吧门口越来越近,他的心头像吊了个水桶七上八下的。
完了,这下真完了,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孙建军真想抬手给自己一嘴巴,你说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怎么就不长脸呢?陈纪衡那是能算计的吗?他不算计你就不错了。让你憋坏,该,活该!
他没着没落地胡思乱想,脚底下磨磨蹭蹭,终究还是出了酒吧的门。此时已经后半夜了,街边的灯比天上的星还多、还亮,飞速驶过的汽车拖出长长的橘红色的光影。入秋的凉风一吹,吹得酒意上涌,都有些晕晕乎乎。
刚走到车子边上,陈纪衡身子陡然一晃,站立不稳伸手撑住。孙建军乍然一惊,忙上前几步,见陈纪衡双目紧闭,眉头微皱,一副难以忍受的样子。
孙建军眨巴眨巴眼,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喂,你没事吧?”
陈纪衡不回答,眼睛依旧是闭着的,好半晌慢慢睁开,视线模糊毫无焦点。他呼吸粗重,浑身上下散发着浓烈的酒气,瞳仁缓缓移动,定在孙建军身上,笑问:“我能有什么事。”他的嗓音极低,带着含糊的醉意,听起来竟像是调情。
孙建军发现此时的陈纪衡和平时大不相同,笑容有些凝滞,目光茫茫然,显然是真的醉了。他犹不放心,上前搀住陈纪衡的腰:“咱们打个车走吧,你喝得太多了。”
陈纪衡不回答,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喟叹一声:“月亮真圆哪——”他双腿打晃,身子直往下出溜。
孙建军眼睁睁瞅着那轮朦胧不清的下弦月,心头顿时百花盛开万鸟齐鸣,恨不能挂几串鞭炮噼里啪啦放他个满堂彩!双手抱住陈纪衡,不管不顾地在对方脸上吧嗒狠狠亲了一口。陈纪衡傻乎乎看着他,一脸的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