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徐家犯了什么事?”竹心好奇。
“徐大人是坐镇御史台十三年的言官,除了御史大夫,便是他的资历最老,向来刚正不阿。
之前贵妃被贬,宁王被禁足,他仍旧不满意,连续半年弹劾宁王的人,惹怒了宁王,被人抓住把柄,赊欠了酒楼二两银子,进了大牢。”
苍官简直无法理解:“赊欠二两银子,居然会被抓进大牢?还被关了好几个月?宁王这也太无法无天了。”
竹心若有所思:“原来是御史台的大人,不过他们这种人家,怎么会愿意把女儿送来勋贵家里做妾?他们不是一群要骨气不要命的人吗?”
“所以徐大人去敲登闻鼓,连带着把定国公府也一并告了。”苍官想起这件事,忍不住生气,“我听说徐姨娘大半年没吃过肉,还日日做绣品补贴家用呢!这当爹的,连累一大家子!”
“徐姨娘之前是不是被宁王看上了?”竹心始终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为什么梁沐祈纳了徐家女为妾,谢般就不用担心被指婚给四皇子呢?
犹豫了会,苍官压低声音道:“清流不清,勋贵会再次占上风,削爵的事,会推行不下去的。
谢家五个舅老爷有三个是进士不说,这次谢大郎也中了进士,谢家已经是真正的一门五进士。
在朝中的地位,接下来必定举足若轻,陛下想打压勋爵,也不想看着世家坐大,清陛下只能扶持清流。”
竹心明白了,清流的女儿都沦落到给勋贵子弟做妾,其他清流只怕更不愿意出头。
到时候朝中形势又会变成,世家和勋贵两分金銮殿的情形。
要是谢家真有了两个皇子女婿,加上定国公府这个姻亲,睡不着的就不只是太子和宁王,而是皇帝自己了。
京城的形势已经这般复杂,定国公府在掺和进去,怕是彻底逃不掉夺嫡之争。
难怪太夫人不愿意让谢氏去管谢般的婚事,皇帝根本不可能让她嫁给四皇子,不过嫁给三皇子的表哥,还是很有可能的。
徐大人的女儿成了梁沐祈的妾室,清流被打断骨头,皇帝想要扶持清流,就不可能再让谢家女和皇子沾上关系。
“沈姑娘,徐姨娘求见。”身后传来丁婆子的声音。
竹心回头往院子门口望去,徐姨娘提着灯,站在寒风里,稳如磐石,低着头一动不动的等着。
这么好的姑娘,真的可惜了。
“苍官,去请徐姨娘进来,别冻着了。”竹心吩咐下去。
“不问下世子爷吗?”苍官瞪大眼睛。
话音刚落,梁沐祈出现在门口,盯着竹心道:“你去带徐氏进屋。”
竹心福身应是,转身走出了院门口,从她手里接过灯笼:“徐姨娘快进来,世子爷在屋里等你呢。”
徐姨娘跟着竹心迈过门槛,客气谨慎的询问:“不知道姐姐是?”
“我是世子爷的通房丫鬟竹心,住在扶风斋西厢房,姨娘以后要什么吩咐,直接说一声便是。”竹心扶着徐姨娘的手进屋。
苍官看了眼桌上的茶壶,竹心便上前去给梁沐祈斟茶。
徐姨娘瞧着二人熟稔的模样,心里有了底,福身给梁沐祈见礼:“妾身见过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