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昨夜可有见过死者牛连?”
王励犹豫了一下,又看了李澄秋一眼,才低头道:“见过,我从镇北回来时,看见他又去柳家门口叫门,还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就把他骂走了。”
谷云接着问:“他去柳家叫什么门?”
王励脸上涌现怒意:“这个王八蛋总是这样欺凌弱小,柳家没有成年男子顶门立户,他就欺上门去调戏良家女子,还打伤孩子!”
梁伯元有些尴尬的清咳一声,接过话来:“牛连那样的人,你骂他几句他就走了?”
“我白日里刚与他扭打过,他又没带人,喝的醉醺醺的,不敢动手,我推了他一把,他就骂骂咧咧的走了。”
梁伯元听得点头,却忽然严肃神色,出其不意的问道:“这样说来,事情已经解决,你却又为何不即刻回到店中?”
王励被问的一怔,随即脸上神色变幻,目光也开始闪烁起来。
李澄秋看到这一幕,不由蹙眉担忧,果然梁伯元已经立即追问:“怎么?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开不了口?”
王励一怒:“小梁捕快怎么这样说话?我王励平生从不做亏心事!”
“那你做什么去了?从柳家走到店中,再慢也用不了整整一刻。除非你心里气不过,想要替天行道,杀了牛连……”
王励急了,脸涨得通红:“你不要,不要含血喷人!”
梁伯元不为所动,只重复问道:“这一刻钟,你去了哪里?”
王励脸上都是焦急愤怒,可就是说不出自己去了哪里,眼睛四处乱瞟,终于带着求救之意看向了李澄秋。
李澄秋这才缓缓出声:“王励,你现在身处嫌疑之地,必须把话说清楚。你又没做亏心事,怕的什么?说吧。”
王励满脸失望之色,却坚决咬紧了牙关不肯说。
“李掌柜,他现在怎么也不肯说,我们只能把他关押起来继续审问,毕竟目下只有他嫌疑最大。”梁伯元转向李澄秋说道。
李澄秋看着王励真是有力气无处使,“几位捕快,我能不能单独与他说几句话?”
梁伯元直接拒绝:“这不合规矩,也对李掌柜不好,会让你陷于教唆犯人的嫌疑。能让你今日在这里旁听,已是我们兄弟几个能帮的极限了。”
李澄秋只得从刑室告辞出来,让他们关押了王励,但她始终不相信王励会杀人,所以便向梁伯元要求去看看尸体,并和仵作谈谈。
梁伯元听孟桥生说过,知道李澄秋心细如发,能发现旁人发现不了的细节,连总捕头都很信任她,便与章敏一同陪她去停尸房看了牛连的尸体。
“死者是一刀毙命,被人从后面直插心口,凶手显然深恨死者,还握着刀转了一圈。”仵作指着致命伤口给李澄秋等人看,“死者死前喝了酒,似乎行动迟缓,毫无反抗之力,就这样扑倒在地死了。”
李澄秋看着血肉模糊的伤口,并没露出惧怕厌憎之色,只平静问道:“能不能看出凶手是从哪个方向下刀的?”她作势比划,“是从上而下用力刺下,还是平平直插,抑或是从下往上捅上去的?”
仵作听了又仔细验看一番,昆仑镇极少有命案发生,这个仵作的经验也不够丰富,但他听李澄秋提醒,倒想起从前从师父那里雪来的本事,很快判断道:“应该是从上而下用力刺下来的。你看肉皮处的伤口,明显是从上向下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