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轻功卓绝,很快就甩开了追兵,胡伯又似乎对路径特别熟悉,带陈玘走的方向极少有人,于是两人很快就到了墙边、翻墙而出。
“你打算去哪里?”落地后,胡伯问道。
陈玘说:“我得回去交代几句。”
胡伯点头:“我送你。”他陪着陈玘回到他们白日落脚的民宅,却并不进门,只说了自己住在哪,“你若是要回去,就来找我。”
陈玘忙拦住他:“今晚闹得这么大,明日官府必定严加盘查酒楼客栈,您还是与我们一起吧。”
“无碍,我一个土埋到脖子的老家伙,没人会在意。倒是你们,行动不大方便。”
陈玘有点不放心,但再一想,胡伯今晚在宋子英重重埋伏之下来去自如,应是不用自己担忧,便说道:“那好,我去交代一下,明日我们想法启程回昆仑镇。对了,掌柜的知道客栈的事,可有说什么?”
胡伯微蹙眉头,轻叹一声:“回去路上再细说吧,你这伤得赶紧处置。”
陈玘看他面色不好,顾不上自己的伤,追问道:“家里又出了事?”
“是掌柜的家事。”胡伯看见已经有人来接应陈玘,轻轻推他一把,“你先去吧。”
陈玘只得与胡伯告别,回身进了宅院,院中陆近平带着萧若一同迎上来,看见他手臂上的伤,都是一惊,“殿下受伤了?”
“无碍。”陈玘带着众人进屋,陆近平立刻叫了大夫来给他止血上药包扎,陈玘看了看屋子里的人,平静道,“宋子英已死,今日又闹得这么大,官府明日肯定会严加盘查,周朝也必不肯善罢甘休,估计会向云南王施压,你们不若明日就想法分批入蜀,转道回江南去。”
萧若立刻问:“那表哥你呢?”
“你先不用管我。我之前已经往长安去信,请姨父姨母暂避,你也直接回老家去。”他说着脸上神情严肃起来,“你要是再不听我的话,我就当没有你这个表妹,再不会管你。”
他说的极其认真,不自觉带出了上位者的气势,萧若被他一吓,顿时说不出话来。
陆近平听了陈玘这番话,就猜到了他的打算,“殿下还想回昆仑镇?”
陈玘不答,陆近平就说:“我随殿下一道。”他看陈玘似乎有异议,又加了一句,“父亲还在昆明。”
“那他们呢?”陈玘看了一眼窗外。
“我安排他们乔装出城,殿下放心,必定无事。此地毕竟是云南王治下,宋子英在此居留,并没有事先暴露身份与官府结交,官府虽然会盘查,也不过是应付差事。”
陈玘知道陆近平这些年四处拉拢人,从江南走到西南边陲,还能做下两桩大案,自有自己的手段,便也不多言询问,只说:“宋子英已死,这些陈年恩怨,也便一起烟消云散了吧。从此后,再没什么陈太子,也没有什么殿下。”
他语调平平,意思却十分坚决,陆近平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宋子英虽伏诛,他身边的人却都知道您的来历,万一回去报给周国朝廷,他们必定会想方设法对您不利,您即便是想隐居,再回昆仑镇也不合适,不提别的,难免连累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