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看了看离开的赵斗北,呸了一口唾沫:“真以为能斗得过县尊,呵,不知死活。”
监房之内,徐霖陷入内心挣扎。
出卖了赵斗北,自己很可能会遭报复,毕竟赵斗北背后还有刘伯钦,还有郭家。
可不出卖赵斗北,那自己就要被充军,而且是永久充军!
当军士,要人命啊。
尤其是现在大明北面在打仗,北元随时可能反攻,哪一年都死人。真要充军了,徐霖敢肯定,就自己这身板,绝对挡不住蒙古人一刀,不得直接死在了出征的路上……
横竖都是死,要死也得死在句容。
徐霖下定决心,对门外的看守喊道:“我交代!”
姚镇听闻之后,喊了一嗓子:“徐霖交代了,其他两人不用再问!”
一嗓子扫过巷道,远处传出了两个声音:“我交代!”
堂下。
徐霖、徐容、徐光争先抢后要交代,顾正臣看着这一幕,拍了惊堂木:“传徐二牙之母伍氏、妻子张氏。”
伍氏、张氏跪在堂下。
顾正臣看向徐光,冷冷地:“此事因你而起,你来!”
徐光无奈,只好完完整整地交代清楚:
在徐二牙打了徐光一拳之后,徐光假意瘫痪,告徐二牙,本意只是想让徐二牙吃个苦头,并无其他打算。
可事情闹到县衙之后,主簿赵斗北找到徐光,要徐光一口咬定徐二牙殴打致残,并得了十两银好处。
后来堂审时,根本就没看到徐二牙本人,知县直接结案,判决徐二牙流放三千里。
顾正臣看向赵斗北:“赵主簿,可有此事?”
赵斗北擦了擦冷汗:“县尊,他是一派胡言,怎可相信!”
徐光见状,立马喊道:“赵主簿,当时是你让我装病的,还给了我好处,让我闭嘴。县太爷,狱头周洪也在场,可以找他对质。”
顾正臣冷笑,拿出信牌签下,丢给杨亮:“将前狱头周洪逮捕归案!”
赵斗北看向刘伯钦,刘伯钦低着头不话。
顾正臣拍惊堂木,看向徐霖:“徐光交代的事,无需你再交代,你想不被充军,就交代点其他事,我想,你知道不少事吧?”
徐霖一咬牙,看向赵斗北:“县尊,赵斗北示意我们多抓青壮,凡百姓之间有纠纷告至衙门的,拿一方好处,另一方重判,不是流放就是徒刑,一年下来,至少有五十余起!”
“什么?”
顾正臣看向赵斗北。
赵斗北几乎昏厥,手微微颤抖。
徐霖开了,就不再保留:“这些案件虽判了流放、徒刑,但并没有完全上报给应府,而是写了阴阳两份卷宗,一份判决合情合理的送至应府,多是杖刑,一份判决严重的留在县衙存档,多是流放、徒刑。”
();() “阴阳卷宗?!”
顾正臣吃了一惊,没想到句容县衙的官吏竟有如此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