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藏在被子里?
为何这一切我都没看到,你可是和海寇直接打招呼的,你可是镇定自若地像一个没事人一样,你可是躺在床上就呼呼大睡,到天亮才醒来……
林道四脸色有些难看,低头不说话。
();() 黄庸鄙视了一眼:“海寇那点事算什么事,倒是唐公子被人暗算,这才是大事,听说命根子都不能用了,唐通判来了,估计会发雷霆之怒,这惠安城要变天了啊……”
林道四呸了一口唾沫:“吃汤饼堵不住你的嘴?你给一个外人说这些作甚!许娘还没好吗?”
“来了,来了。”
许娘连忙端来两碗汤饼,又端来一碗豆腐脑。
顾正臣皱眉,狠狠瞪了一眼萧成,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黄庸、林道四狼吞虎咽,很快吃完,丢下两个铜板就走了,顾正臣瞥了一眼萧成:“我记得说的是一条腿!”
萧成点了点头:“没错啊,是一条腿,只不过长在中间,短了一点罢了。”
顾正臣脸色阴沉。
自己是官,不是游侠,不是土匪。在不便暴露的情况下,为了解救女子,出于下下策,安排人打断唐琥的腿,伤筋断骨,给他个三个月还能痊愈,说到老朱那里去,老朱估计也是一笑了之,不会怪罪。
可你丫的直接将一个男人打成了太监,整个过程既没给他上麻药,也没给他安排手术台,估计刀子都没用,这么不人道的手段,留下的还是不可恢复的伤势,这要让老朱知道,以后怕是动不动就威胁一句“你小子不老实,打断你的腿”之类令人胆寒的话。
“唐通判,应该是唐琥的父亲吧,要不然不会如此急匆匆从晋江赶过来。”
萧成品尝着豆腐脑,问道。
顾正臣见事已至此,也不好再说什么:“想来是了。只是令人疑惑,他为何不将唐琥留在晋江,反而是安置在了惠安。”
萧成直言:“这还不简单,晋江是府治之地,飞扬跋扈很容易招来祸端,惠安距离晋江还有七八十里路,既能避风头,还伸手就能照拂。”
顾正臣眉头微动:“能说出这番话,你可不像是个粗人。”
萧成笑了:“老爷,粗人不是傻子,我要有个不成器的儿子,也不会让他留在金陵。”
顾正臣小看了粗人。
确实,粗人,没文化的人,武夫,是他们的行为粗鲁,有时候不顾后果,动作野蛮,动辄诉诸武力,但他们不是没脑子的人,比如常遇春,大字不识,可打起仗来那个睿智罕有人能比。
“走吧。”
顾正臣留下四文钱,站起身来,走向一家店铺,店铺的招子上挂的是四宝斋,这是一家售卖文房之物的店铺,只不过门面被毁了,在昨晚。
两个伙计正在安装新的门板,见顾正臣要进去,连忙拦住:“客官,今日掌柜不适,铺子也乱得很,并不做买卖,要不改家去看看,向东走不出百步,还有一家铺子……”
顾正臣翻手,拿出几枚铜钱,递给伙计:“我要见你们家掌柜,还请带路。”
“这……好吧,但丑化说在前面,掌柜未必会留人说话。”
伙计权衡一番,终于在掌柜的责骂与几个铜板之间做出了选择。
有伙计带路,顾正臣与萧成进入铺子内,地上还有不少散落的毛笔、砚台,纸张,柜台也被推倒在地,算盘破碎,珠子散落开来。
“昨日遭了灾,哎,这边。”
伙计哀叹一声,穿过一道门进入了后院,不大的天井,三面是房屋,房屋前面有长廊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