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的侧脸,问:“你是在担心高考成绩”
方游谦听此身体一僵,似乎每想到她会专门跑过来问他这个问题。
他起身,手指沾了点烟灰,他低头搓着指腹,“不是。”细碎的粉末从指腹掉落,落进黑色的垃圾桶里,方游谦的视线也跟着掉进去。
“那你在苦恼什麽”乔宝琳可以力所能及地提供一些能够让他安心的信息,比如他的高考成绩以及他在大学里如鱼得水的辉煌事迹,虽然他不一定会信,但或许可以让他安心些。
方游谦侧头看她,发现她的眸子藏着隐隐的担忧。
他皱起眉,“……我没在苦恼。”
乔宝琳知道他在嘴硬,可心中那郁闷的情绪只出现了一瞬就消失了,她只觉得无奈。
她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方游谦——什麽事都往自己心里藏,自己消化。
可他并不是无所不能的,如果他能说出来,事情也许会很好解决。但很明显,现在的方游谦并不懂得这个道理。
说实话,乔宝琳甚至不知道七十岁的方游谦懂不懂得这个道理。
他们俩似乎只是忍耐着,凑合着,生活着,等待着时间过去。
乔宝琳知道方游谦这嘴是怎麽都撬不开的。
就算他们成了夫妻,他也不肯说,如今的他怎麽可能和她袒露心扉
而且乔宝琳并不确定自己能否帮他解决问题——十八岁的方游谦比她想象中的更加深沉。
当时她和他结婚,一起生活的那几十年,她没有问过十八岁的方游谦在苦恼着什麽,这段时间在她的脑中是空白的——他在国内,她在国外。她并没有了解过在这段他们没有交集的时间他的丈夫在苦恼什麽,只知道他最后应该是渡过难关了。
她回国的时候,方游谦已经是个事业有成的青年才俊。
这麽回想一下,乔宝琳发觉她这个伴侣当得实在是不够合格,居然忘了问丈夫年轻时候的事了。
但转念一想,就算问了,方游谦这个闷葫芦也不一定会告诉她……
眼前的闷葫芦似乎是想要把“闷”这个字坐实了。
方游谦沉默地看她,眸子微颤,似乎在担心又惹她生气。
乔宝琳只是重重吐了一口气,沉吟片刻,“还是要少抽一点,我看那些老烟枪,牙都黄了。”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自己洁白的两排牙齿,意思是如果想要她这样健康的牙齿,他是需要少抽点烟。
方游谦微愣,点点头,“……嗯。”
抽烟的这个话题就这样轻飘飘地结束了,但乔宝琳并不想空手而归,还是想要知道他的情绪为什麽低落。
她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方游谦站在她身边,似乎没有要陪她坐下的意思,他的声音低低,问:“喝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