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十一将遗嘱副本搁在一旁的小床头几上,“玖姐,月家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你知道。”
绝情点点头,可是她同样知道,她再不会回去。
月十一不是不遗憾的。
终于,玖姐脱离了月家。
“再见,玖姐。”月十一走出门去,将过去或者美好或者痛苦或者遗憾的回忆,关在身后的那扇门内。
她所能做的,惟有祝福。
祝福她的玖姐幸福快乐。
而今,真正只得她一个人了。
绝情站在窗口,看着那个年轻女郎寂寞的背影,倏忽微笑。
月家的女子,统统有一抹冷清如月的背影。
可是,迟早,会有一个人,与她相伴。
绝情返身,看了一眼床头几上的遗嘱副本,取过,凝视良久,终是将之扔进厨房的垃圾粉碎机里去。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罢。
绝情在新闻里看见流浪结婚的消息。
现在的狗仔已经大到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地步。
那样戒备森严的临水别墅,全副武装的保安人员,身份特殊而敏感的亲友团及到场宾客……无一不在他们的镜头之内。
八卦新闻从婚礼的时间安排,婚宴的菜单,新人的礼服,到宾客的身份,无一不做了详细说明包括新郎同西西里黑帮教父之间的关系,包括新娘国际刑警的身份,包括新娘娘家巨大的灰色势力……
绝情的视线被长镜头拍摄的照片所吸引。
照片里,魁梧高大的男子头发过耳,有浓密的胡子,一双深邃眼睛,以及寂寞入骨的冷淡身影。
绝情轻轻抚摩照片。他参加了那么多个婚礼,可是,每个婚礼上,他都形单影只。
微微的酸楚蔓延。
“绝情,我回来了。”有声音自身后传来。
绝情回头,看见赵拎着大包小包从超市里回来。
有什么电光火石间在脑海里闪过。
“赵,办一场婚礼罢。”
汉斯?布鲁厄医生夫人大大清亮的眼里流光掠过,随后大笑起来,“是,小姐!”
海喧自妹妹流浪手里接过婚礼请柬。
请柬样式简单,不过是象牙白色地子上烫着银色字母。
海喧要看了许久,才看明白那简单一句话的内容。
邀请任海喧先生于某年某月某日至某地,参加汉斯?范?布鲁厄医生及夫人的婚礼。
落款署名月绝情。
流浪望着兄长凝重的表情,还是忍了忍心,将绝情拜托她转达的内容告诉了兄长。
“绝情说,如果你不想参加,她也能理解,不过,她衷心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
流浪从来不知道绝情同自己的三哥之间的纠葛,现在看来,在她为了自己的初恋而默哀的时候,恐怕绝情与三哥也纠缠了很多年。
这大抵也是三哥至今单身的原因罢?
“三哥,倘使你不想参加,我去同绝情说。”流浪拍一拍兄长的手背。
海喧微微摇了摇头,“我去参加。”
倘使得到他的祝福,绝情今后的生活会毫无挂碍地幸福美满,那么——他愿意前去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