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心痛,苏玉贞是真心痛。
当初他们夫妻也是一穷二白的打拼过来的,为了创业没少吃苦,这么多年了,他们将皇朝集团做大做强不容易,安文华贪了多少钱她也清楚,这人没了就没了吧,就算是亲家也不带这么坑人的,可这钱实打实都是从皇朝集团贪走的,这意味着皇朝集团是追不回这些钱了。
她能够感受到切实的心痛,有那好几千万,干什么不好,还拿去当纸钱烧了?
这个安文华,真是死了还得坑人!
“那可不是!”孙心娅端起茶碗,她喝了口茶水润润喉,又说:“这安文华死了,安以若自然是受不了这个打击的,今天少轩带着她去了他住的地方休息,我听说她人都哭晕了,少轩还叫了医生特地去给她看病,医生说她是过度悲伤什么的,还说她贫血。”
孙心娅短短一句话,透露了无数信息。
安文华是死了,安以若还在呢,只要这两个人没有离婚,要纠缠凌少轩,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苏玉贞真是听着都来气:“这个安以若,搞什么嘛,安文华死了,她还得坑我们少轩!哎,真是防不胜防,她不是回去住了吗,怎么又跟我们少轩搞到一起了?”
“应该是安文华出了事儿,所以少轩陪着人家去处理了后事儿吧?”孙心娅揣测道,“毕竟少轩现在还是安以若的老公呢,安家出了大事儿还是得跟去处理的吧?不然安以若肯定也处理不了,她大哥还在牢里蹲着,那大姐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毕竟是大明星肯定时间少嘛,这些事儿不都得安以若处理?”
孙心娅的解释倒是通畅的很,然而却让苏玉贞听着就来气。
按理说亲家公过世,她们应该表现出悲伤的才是,可是她实在是悲伤不起来,只觉得这安家太不消停。
“安以若这个丧门星,我们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找了这样的儿媳妇,她爸死了,死得还如此不光彩,自己埋了不就是了,还非得麻烦我们少轩,真是的。”苏玉贞沉默一阵,终于狠狠地说出了口,她跷着腿靠坐在沙发上,眼中满是怒火。
以前苏玉贞是很明确不喜欢安以若,现在安文华带着那笔巨款一起烧得干干净净了,那么,她也不可能把这些情绪发泄到安文华这个死人身上了,只能全都发泄到安以若的身上。
安以若已然和这几千万再也收不回来的钱挂上了勾,花了这么多钱娶了这么一个倒霉儿媳妇,不是丧门星是什么?
眼看着苏玉贞发火,孙心娅心中偷笑。
现在安家接连出状况,这倒是助攻了她一把,她可以在婆婆面前更加的好好表现了,安以若越讨厌,状况越多,越能凸显得她好,这样一来,公公婆婆才会更喜欢她,她也好从中捞点好处。
虽说她一向是和婆婆统一战线表现出对安以若的极端厌恶的,但这个时候她也不好太过直接的落井下石,干脆又做起了落落大方的样子来:“婆婆,现在安家出了这么多事儿,您看,咱们要不要劝安以若回来呀?这又不是没地方去,也不至于让他们两口子住在酒店吧?”
“劝她回来干嘛?这个丧门星现在还死了爸,这就叫回来,进了门得多晦气?得了得了,这事儿我也不想说了,真是说起来就来气,我这就去把这事儿告诉少轩他爸,看看他爸怎么说。”
苏玉贞把茶碗放下,她是一点心情都没有了,只想赶紧去跟自己的老公说说。
眼看着苏玉贞急急地走了,孙心娅心里一阵爽快。
*
安以若醒来的时候,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恍然间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什么时候睡的,只知道房间内很是昏暗,房间内连一个灯都没有开,她一个人就这么静地躺在昏暗之中,只有开着一条缝的门透了些外面的灯光进来。
一扭头,安以若依稀可以透过窗帘看着外面昏暗的天色,想来这会儿应该是傍晚时分了。
安以若感觉头好痛,微微动了动身子,瞬间便感觉头疼欲裂。
等她坐起身来后,才发现大约是睡着的时间出了不少的汗,所以她脖子上黏黏腻腻的,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她一个人又坐了好一会儿,回忆着自己睡着之前发生的每一件事情,这才明白过来,她原来是晕倒了,而不是睡着了。
这里,想来就是凌少轩如今的住处了,她在乘坐电梯的时候就失去知觉了。
嘴里说着不要不要,也无比抗拒,最终还是被迫跟着他到了这里,安以若感觉一切就像一场噩梦一样,然而一切要是一场噩梦那就好了,那只要醒来便什么都会一如从前,可她现在已经醒了,一切都还是照旧,还是最坏的样子。
理智回归,她又想起了安文华的死来。
虽然从小到大这个父亲并没有给自己多少关爱,注意力永远都在那个不成器的大哥和过于优秀的二姐身上,但至少没有太亏待过她,如今安家死的死散的散,她难免会有种心酸的感觉。
只是安以若已经哭不出来了,她揉揉自己肿胀的双眼,感觉眼皮沉重得根本都抬不起来,视线也是一片模糊。
待头脑彻底清醒后,安以若便听到了胃部传来的不雅声音,在这种时刻,她竟然饿了。
不仅饿,还饿得有点头晕眼花的意思。
安以若不想纠结什么了,现在她只想化悲愤为食欲,唯有吃饱了,才有力气面对这操蛋的生活。
她掀开被子,光着脚踩在了一片柔软的地毯上,向房门外走去。
门一直虚掩着,似乎是凌少轩刻意留下的,安以若光着脚走出了房间就闻到了食物的香气,她的肚子瞬间更饿了,感觉好久好久没有饿得如此难受过了。
她的房门在客房的二楼,出门不远处便是一个设计得精致的楼梯拐角,抬眼望去,白色的木质扶手外,竟然是一盏巨大的水晶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