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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年伊始,外面下了场小雪,路面湿滑,车速并不快,到朝阳区大概需要一个半小时。
这一个半小时里,付迦宜过得极其难熬,静坐在软硬适中的椅子上,左肩膀被沈铭玉枕着。
今晚为了照顾酒品不太行的沈铭玉,她滴酒未沾,经过这么一番折腾,简直头痛欲裂。
沈铭玉闯祸闯惯了,对这种事俨然习以为常,出声安慰两句,因为太困,很快没了后文。
她抱着付迦宜的腰,调整好坐姿,昏昏欲睡。
后半夜安静极了,屋里只有一个民警在值班。
付迦宜动了下酸疼的肩膀,将沈铭玉安顿到旁边的座椅上,问民警能不能去洗手间。
民警点点头,友善地朝另一方向指了指。
付迦宜刚迈出门,和迎面过来的程知阙撞了个正着。
走廊一眼望不到尽头,他穿了件黑色毛呢大衣,肩膀沾了雪水,风尘碌碌,身上有股清寒气息。
得承认,悬空整晚的心脏,在看到他这一秒,终于得到了归属。
第47章
从派出所出来,被风一吹,沈铭玉瞬间酒醒,缩着脖子躲在付迦宜身后,时不时瞄一眼走在前面的程知阙。
程知阙平常对这群小辈还算宽容,鲜少疾言厉色,即便不是逢年过节,也会慷慨地大把转账,从不过问钱的用途,由他们挥霍。
沈铭玉和二叔家的两个孩子都喜欢黏他,偶尔犯个错,或者遇到什么难处,总是习惯找小叔帮忙,他是他们在父母和外人面前的靠山。
可帮忙归帮忙,程知阙不是永远有耐心,尤其有些事在底线边缘徘徊,他们其实都很怕他发火。
原以为今晚免不了要被训诫一番,但程知阙什么都没说,绕过车身,替她们打开后座车门。
沈铭玉自知理亏,加快脚步,赶紧拉着付迦宜矮身坐进去。
车门“咔哒”一声被关严,隔绝了外面刺骨的冷空气。
程知阙坐在前面,提醒她们把安全带系上,问沈铭玉今晚怎么回事。
沈铭玉小声说:“小叔,我发誓,今晚真是个误会……我就算再浑,也不可能拉上小宜他们俩犯事儿,这点分寸我还是知道的。”
“他们俩”。
不知怎么,付迦宜眼皮猛地跳了两下。
几分钟前,在派出所门口,周怀净走过来,照常关心几句,摘掉自己身上的围巾,给她戴上。
付迦宜多少能感觉出他是故意——当时程知阙就站在他们斜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