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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他挽起秦羽织的手就往船下走,不容商量。
他是带着气的。
“她刚刚说什麽?!”小茉莉尖叫,“他说把谁丢到河里?”
沈贺文与秦羽织上了车子,发动车子,两姐妹才阴沉着脸从甲板下来。
秦羽织没有功夫再顾念她们,转头问:“为什麽不在电话中说你回来?”
她问话时,仰起脸,双眸晶莹,比世上最名贵的宝石还要亮,沈贺文看着她,无端平静下来,道:“我说过了。”
“我全忘了…”
……
车子一路开回家,没成想有客人在。
陆文熙与朱锦华在客厅,见到沈贺文,陆文熙率先起身:“这麽快就找着了?”
“找到什麽?”秦羽织问。
锦华沖她眨眨眼,还是那句:“你去问他。”再对沈贺文道:赶明儿可别再沖我兴师问罪了。”
几双眼睛看来看去,再迟钝她也该理解了,心中淩乱,怕让人看出,只好上楼去。
人在卧室,底下的声音却不时飘上来。陆文熙和沈贺文凑一起,聊的大体是生意。
与沈贺文这种中途接管家业的不同,陆文熙的父亲仍在任上,祖父更是老牌的商人,受父辈荫庇的陆文熙,思路上颇有些保守的取向。
朱锦华道:“我认为实业永远不会过时,只是这个年代的路子与上一辈人的又有所不同。”
陆文熙反驳:“前人失败的还不够多?这些失败还没能让你看清现实?怎麽仍上赶着。”
朱锦华道:“你不知道,现在就连小孩子脑子里也有这根弦。”
“那就照你说说,是如何知道小孩子怎麽想的?”
朱锦华声音温和,言辞却一点也不肯让:“这人,把我挤兑赢了就胜利了?有能耐照样挤兑你父兄去。”
“好了锦华,快说快说。”
锦华道:“我二弟不是在宪兵学校念书,他们课程上也会讲,唯实业救国。”
“啊…”陆文熙沉吟,沈贺文的话插进来:“自古变法可能失败,但失败恰恰让后人总结经验,唯自强图强。”
是说家国,也是说他们一代人。
陆文熙道:“沈兄,看来你也支持?”
“说支持,言之尚早,”沈贺文道,“走一步看一步。”
陆、朱未留下用晚餐,识趣地把夜晚留给沈贺文和秦羽织。
餐桌上,气氛古怪,许多话无从说起,反而没有陆文熙在时轻松。
他不问,她不会没来由地交代。
秦羽织是有许多话想要问的。
“你怎麽知道我在船上,秦家为何把国内的生意卖给你?你与秦老爷之间的交易又是否仅仅限于金钱?”
可是话到了嘴边,咽回去。
一封信推到她面前,沈贺文见她吃完,手指压着信封:“海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