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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时间里,秦羽织做好最坏打算,无论听到什麽,都不要慌张,可是她能听到什麽?父亲对母亲并不好?母亲像贾士章一样痛恨祖父?这些,难以啓齿的话,母亲真的会对梅蔷吐露吗?
一会儿梅蔷怀抱许多白色信封而来,示意她拆开。是母亲写给梅蔷的。
“大多数写于你五岁前。”
“让我来看一看。”
没有沖突和抱怨,是对生活美好的期许,这便是母亲留下的吗?那贾士章的话又算什麽。
苏晴写道:梅蔷,听闻你在你的领域取得很好的成绩,为你欣慰,只有我才知道,你付出了多少努力,我也要重新振作起来。
振作?有打击,才会振作。秦羽织继续往前翻。
苏晴写道:前日女儿终于断奶,我也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才明白,为人母的辛苦与身不由己,但我很快乐,女儿很可爱。家中待我很好,事事有佣人相助,但婴儿琐事,我仍不放心假以人手,这样一来,白日我是没有精神了,创作,也是身体的一场革命,羡慕你。
梅蔷道:“我们都以为结婚,産子,使你母亲离梦想更远了,却不知道比起她后来的遭遇,那时她还不够远。”
“什麽意思?”
梅蔷摇头:“太多的我也不知道,这是我收到苏晴的最后一封信,注意信封的地址。”
万和医院。
秦羽织毛骨悚然,这是城中闻名的医院,人们会将有精神疾病的人送去疗养。患有精神疾病的人,也就是俗称的--疯子。
“他将你的母亲逼疯了。”
“他将你的母亲逼疯了。”
贾士章的话不断重複,并不是夸张,他在阐述一件事实。
照顾孩子兼顾创作使梅蔷看上去很累,这也正是她面对生命的挣扎,她道:“其实我隐约感到她不对,她曾是那麽达观的人,婚后心态大不如前,但我彼时也不懂,没人能帮她。”
“你们后来又见过面吗?”
梅蔷道:“那是五年之前,她痊愈了,我们谈笑风生,苏晴还像年轻时一样美,不,她就没有老过,一样的对艺术充满警觉。”
定是错觉,梅蔷的话听来有含恨的意味。
“ 我们都以为她从此将走上正途。”
“那时我十三岁。”
梅蔷道:“是的,已是个大姑娘,”又看一眼窗外,“你第一次来我便认出了你,实在像。”
秦羽织準备去万和医院走一趟,告辞:“谢谢您能说这麽多,这信--”梅蔷道:“拿去,拿去,都是念想。”说着,敛起桌上的一沓,把丝带複缠到原位,黑色的丝带,把她的戒指衬得肃穆。
疗养院的负责人见到秦羽织很是诧异:“我们这里是精神病院!小姐!”言外之意,他拒绝陌生人打听病人病情。
“苏晴是我母亲,拜托您让我见一见她的医生,让我看看她的病房也好,她已经不再人世,我找不到有关她的记忆,求求你…”秦羽织语无伦次地哀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