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凝青,你是送牢饭送上瘾了?”
贵妇人也笑了,不过她的笑倒是要比楚妤热烈上几分:“楚妤,依我看呐,不是我送牢饭上瘾,倒是你坐牢坐上瘾了!”
见到这个女人,楚妤蓦然不怕这牢房了,心底里生生钻出股子强硬。“呵呵,拜你们这对狗男女所赐。”
官凝青倒也不恼,她只是咂了几下嘴,“啧啧啧啧啧~”
“楚妤,你我初见之时,你还是娇坐于马车内的侯夫人。而我,不过是个走投无路一心寻短见的冻死骨。”
“而如今,我们的角色却是互换了……”
楚妤蓦地闪过一个念头,她扶墙站起,往铁棂前走了几步双手抓住,怒瞪着官凝青,“那些谣言是你散播的?”
“哟~谣言?说的好像蒙受了什么不白之冤似的。青楼不是你自己开的?房门不是你自己打开让男人进的?”
“难不成,你这是想学我当年?”官凝青拿帕子遮了遮樱唇,讥诮道:“一个青楼鸨儿,还以为把男人拉上床就有靠山了?”
“呵呵,人家是世子爷,什么样的绝色没见过,会稀罕你一个弃妇老鸨?醒醒吧!不过是看你有几分姿色,拿来气气侯爷罢了!”
“这样做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楚妤虽气,却也是不解。官凝青既已是平阳侯府的女主子,又怎会帮着他人来羞辱侯府和侯爷。
“好处?哼,那大概就是你终于成为了侯爷眼里最恶心的女人吧!”说完这句,官凝青冷笑了声,便转身往外走去。
楚妤双手紧抓着铁棂,愤愤然的望着官凝青离去的背影,直到渐渐融进黑暗里……
***
那一日,楚妤上香回平阳侯府的路上发生了件小事,而这件小事却彻底改变了她的命运。
楚妤在马车里安稳的坐着,脸上带着绵绵笑意,手中则紧攥着先前求来的送子符。
前些日子宫里的太医来府上复诊时,发现侯爷的身子有了些起色,说是成亲后有了阴阳相生的扇诱,便使得那处渐有苏醒之势。
这时突然马车骤停,险些将车里的人从幽帘处甩出去!
“出什么事了?”牟思云先看了小姐一下没事,才从窗牖探出头去,诘问马夫。
马夫忙解释:“回夫人,是有个姑娘不要命了!迎着马车就撞过来了!还好咱们刹得急。”
楚妤一听人命关天,这可不是小事!她便要亲自下车去看看那女子的伤势。思云率先跳下马车,然后拿过杌凳摆在马车前,再仔细扶着夫人下了马车。
马车前的地面上坐着一个年轻秀丽的女子,看起来与楚妤年龄相仿,荆钗布裙的很是简朴,脸上也未施半点儿脂粉。
楚妤见她额前有一处擦伤,但也只是淤青没有流血。便问道:“姑娘,你这是做什么?”车夫先前说是她自己撞过来的,她也未有半点儿异议,看来是真遇到了什么想不开的事儿。
“我已经两天没有吃一口饭了,与其慢慢饿死,倒不如迎头一撞来的痛快!”
楚妤见她精神似有些恍惚,想着正巧今早出府时带了点想路上用的朝食,便叫思云去马车里拿出来递给了那姑娘。
姑娘果真是饿急了,接过那个包子三两下就塞进了嘴里,直噎得咽不下去!思云又给她喂了水,才好些。
剩的包子就一个,但也至少缓了缓那姑娘的饿劲儿,说话也有气力了些。她抽抽搭搭的啜泣起来,“夫人,我的爹娘都不在了,爹娘生前为哥哥娶媳欠下钱庄巨债,如今还不上,他们便要把我卖出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