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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如此住下了。吃过晚饭后,张缘谛在楼梯上遇见了李公子。
“道长。”李公子对他施了一礼道。
张缘谛看出他是个有信仰的人,忙施还回去道:“公子。”
“敢问道长道号高名?”
“无量天尊,本天师姓张,你也可称呼我为缘醒道人。”
“原来是张天师。”
张缘谛心中一喜:“你听说过我?”
“那倒没有,只不过天师一号乃是皇上所封,可见道长法力必然超群。”
“没错没错,你说得对,李公子果然非同一般人。”
“跟你一起的那位道长想必也是高人一位。”
“他?不不,他不是,他不过是我的徒弟。”
正在张缘谛信口胡说之际,身后幽幽传来了享桦的声音:“你说谁是你徒弟?”
张缘谛吓得差点咬了舌头:“你、你能不能别总吓唬人!”
享桦揣着手以居高临下的姿态道:“师弟别忘了,你还欠我钱呢。”
张缘谛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老子再忍你片刻,等到了晚上……哼哼!
李公子忍不住插话道:“您二位到底是什么关系?”
享桦道:“债务关系。”
李公子低头轻轻笑了一下,这一笑更显得相貌出凡。
“还没请教这位道长的高名。”
享桦单手施礼道:“贫道白桦子,李公子?”
“哦,在下李凤天。”
李凤天告诉两人说,他乃是浙江人士,前去开封探望做官的父亲途径此地,见这里风光美好正打算多住几日。三人在走廊间闲聊几句,就各自回屋去了。
享桦回到屋中洗漱完毕脱掉衣裤,盘膝在床上坐下,从怀里掏出一面圆镜。此镜只比巴掌大一圈,镜边框是暗金色看着像是铜制,上面细细密密刻着经文。享桦将它拿在手中,镜中映照着自己的脸,他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镜中人也如样照做。把玩片刻,天色已经不早,享桦揉了揉眼睛准备躺下睡觉,就在这时,镜中忽然有光华一闪而过。
享桦连忙坐正仔细观瞧,铜镜却再无反应。这倒有些稀奇。镜子乃是享桦恩师赠送于他,妖魔邪祟经此镜一照必定化身不保现露原形。而且这镜子只有在附近有妖怪时才亮,莫非……享桦仔细回忆了今天在客栈中遇见的众人,并没发现有身带妖气之人。他自幼天赋异禀,身边有仙人也有妖精,闭着眼闻也能将凡人妖怪和神仙区分个八九不离十,至今还没有看走眼的情况。可照妖镜忽然亮了又灭,是什么意思?
想了半天没有头绪,享桦决定还是先睡觉,明儿再说,便收好镜子熄灯睡觉。
今夜浓雾遮天,抬头看不清月亮,伸手看不见五指。城中街道上万籁俱寂,偶尔有风吹动树叶飒飒作响,树影伸展摇动着映在窗户上,乍一看如同鬼怪盛舞。远方桥楼之上鼓打三更之后,二楼走廊上忽然闪出一个人影。
人影蹑足潜踪来到享桦房门前,在插锁处动了几下随后轻轻推开门,蹲下身子潜了进去。床上人呼吸平稳睡得很实。人影来到床头,伸手摸到享桦的道袍和裤子,拉到床下来翻了两下又放回原处。轻轻转移到柜子前,柜子里放着一个包袱,人影解开来仔细翻找,终于摸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钱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