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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后,黄二郎告辞离去。张缘谛出去拾了些柴火燃在洞口,以作取暖用,又在床上多加干草,压平后坐了上去。
享桦对他不是那么抗拒了,见他在自己面前坐下了,也盘膝坐起来。他还是以前那套派头姿态,但眼神里茫然一片,仿佛人还是那个人,灵魂却不知道是谁的。张缘谛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如今天气越来越冷了,你这山洞里也没个御寒的被褥,我俩就盖衣服吧。事先说好,睡觉不准乱动,好了,躺下吧。”
说完他自行躺下盖好衣服,回头见享桦还傻坐在那儿,只好重新起身按其肩膀将其按倒,然后展开一件厚披风把人盖住。
洞穴里冰冷幽暗,洞口的风毫无遮挡的吹进来,吹的张缘谛脑仁都疼。他真不知道这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眼看冬天要到了,没粮食没被,享桦是救回来了,自己可是眼看着要归西。
怀揣着这点烦心事,他卷缩着迷糊过去。半梦半醒间,感觉身边有个热源,便毫不犹豫地滚了过去。片刻之后身体逐渐暖和起来,他舒服地舒展开四肢进入梦乡。
清晨被一阵鸟鸣声唤醒,张缘谛揉了揉眼睛,感觉脸正靠着一个温热结实的物体,这种感觉依稀还很熟悉。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享桦怀里。两人身体紧贴,对方的下巴搭在自己头顶,而自己则枕着对方的一条胳膊。
眨着眼发了半天呆,张缘谛一抹嘴边口水,红着脸蹭出了享桦的怀抱。可一离开他,外面冰冷刺骨的空气立刻席卷了自己的身体。张缘谛痛苦的呻吟一声,又钻了回去。
反正对方现在是个傻子,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暂且占他一点便宜也没什么。享桦还在睡,似乎感觉到怀里有个东西滚来滚去,便长臂一捞将人固定住,以免他再乱动。张缘谛很是唏嘘,同样都是人,享桦怎么就生了个寒暑不侵的体质,怪不得这屋内没有被褥,看他这小火炉似的身子骨,就是天上掉冰雹他也不会觉得冷。
如此依偎了片刻,享桦醒了,低头看着怀里的张缘谛直愣愣发呆。张缘谛见他还是昨天那副呆样,就知他的病情还是没有好转,可老这样被盯着也有些不好意思。他裹着衣服坐起来道:“早上好。”
享桦学着他的样子也裹着衣服坐了起来。
张缘谛又道:“昨晚睡得还好?”
享桦没说话,肚子里倒是咕噜噜一阵响动。
张缘谛丧气的一低头:“等着,我给你做饭去。”
他一边哆哆嗦嗦的下地,一边还高一声低一声的唠叨着:“上辈子真是欠了你的……都傻了还得我伺候着……瞅你那傻样。”
昨晚的材料还剩下一些,张缘谛又熬了一小锅菜粥,盛出一碗给享桦。享桦按照昨天的程序,仰起头张开嘴等着他喂。张缘谛看他这副德行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只得一勺一勺给他喂到饱。
待到两人都吃完了,洞口一响,扶黎迈步进来了。
张缘谛如同看见了救世主一般,飞奔过来道:“师兄快救命!”
扶黎看了眼床上的享桦,疑惑道:“不是已经救回来了吗?”
张缘谛一叹气,指着享桦道:“他傻了,不认人,就知道吃。”
扶黎蹙着眉走过去,伸手去钳享桦的下巴,哪知享桦一晃脑袋随之向后退出老远。扶黎哪能让他轻易逃脱,跟上一步卡住了对方的脖子,然后拉近仔细去看他的眼睛。
张缘谛在一旁道:“师兄你轻点,他才刚好。”
扶黎看罢多时松开手,表情十分凝重:“他失了一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