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我忍住不去回头。
庄盛用两根手指头比划了个走路的动作,意思是,周森走了。
“心沁……”我妈的呼唤来得再及时不过了。我匆匆挽上庄盛的手臂,笑盈盈地回过身。
她似乎胖了些,看上去并没有长途跋涉的疲惫。我上前接过她的行李包,碰到她的手,凉丝丝的,便赶紧攥在自己的手里捂着:“飞机上冷气太足了吧?多穿点儿多好。”
我妈笑了笑,我便投入了她的怀抱。
“阿姨,”庄盛从我的手里再接过行李包,“我们沁的肌肤胜雪,就是遗传您的吧?”
我对庄盛使眼色,让他适可而止:“妈,这是庄盛,我……男朋友。”
“换了?”我妈悄悄将我隔开些距离,缓缓打量着庄盛。
“嗯,换了。”我一左一右拖上二人,高亢道:“走,回家!”
庄盛有些摸不着头脑,对我耳语:“换了?就一句换了就完了?没我事儿了?那你何苦找我啊?张三李四谁不行啊?杀鸡用什么宰牛刀啊?”
我咬牙切齿地:“闭嘴,亲热点儿会不会?过了这个村你可再没这个店了。”
我再兼顾上我妈:“妈,咱们先回家歇歇,晚上我们请你外面吃香喝辣,位子庄盛都订好了,然后咱们去听牡丹亭,最贵的位子,那话怎么说的来着,一场听觉盛宴……”
我的话到此为止,因为周森挡住了我的去路。我本来一路埋着头,可光看鞋子我也知道那是周森,或者说根本什么也不用看,我也知道那是周森。
我企图拖着庄盛和我妈从左边或右边绕开他,无奈那二人总是唱反调,这个往左了,那个往右,这个往右了,那个又往左,于是我们三人摇摇晃晃得好不滑稽,末了也还是立在周森面前。
我有些难堪:“你跟踪我?你还真是大把的钱没处花,找人跟踪我?”
庄盛插话:“哟,这不是宾……”
可就在这时,干练的许诺从天而降:“周先生,车到了。”
是,车到了,而我的世界末日也到了。周森的手边分明有行李箱,他分明是从某地刚刚抵京,他说过,自以为是是我最要不得的毛病,可我却一犯再犯。
走上了绝境,在周森开口之前,我只好再先下手为强:“和单喜喜的生意,你别光出钱不出力的。她哪做过什么生意?你可以不在乎钱,但也没道理非让她绕弯子体会失败是成功之母吧,你们齐心协力,一举成功不是更好?”
庄盛又半截插话:“单喜喜?他和单喜喜还……?”
“你对我们的事倒是了如指掌。”周森不愠不火地。
我突然无力,一语双关:“她是我最好的姐妹。”
“那我呢?”周森就这么堂而皇之地问我。
我妈将她的手从我的手里撤了出去,我慌忙再攥回来:“妈,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