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一说,秦筝这才活动了下四肢,“好像不疼了,这和尚厉害呀。”
“你实打实挨了紫衣侯一掌,若不是有那护体的功夫,只怕半条小命就交待在那儿了。”萧瑟不冷不热地说。
秦筝摸了摸之前险些被震碎的肩胛骨,点点头,“那个也厉害。”
萧瑟差点被气笑了,他抬手就在小道姑头上赏了个脑瓜崩子,“打不过不会逃么,非得在那里死扛?”
“可是大家都没走呀。”小道姑捂住了脑袋,不明所以。
萧瑟忍不住又想敲她脑袋,可小道姑抱着头躲得快,脚底抹油蹭蹭蹭跑到湖边,“师姐说打人不能打脑袋,会长不高的。”
他看着那个加上发冠才到他胸口的小道姑,正是女儿家娇俏的年纪,一双明亮的眼睛被垂落的袖袍拢着,今夜月明星稀,他却在她眼底看到闪烁的万千星辰。
萧瑟舒了口气,到底是谁家养着的小白兔,就这么放下山也没人带着,不怕半路被狼叼走么?
秦筝摸过自己的包袱,里面还有一套雪白色的道袍,七八个药瓶子,两贯没用的铜钱和一个水囊。
她摸了摸自己沾了血污的衣襟,四下看了一眼,无心和雷无桀还在水面上,萧瑟也没在看她,她看到后头有块一人高的岩石,便抱着衣服一溜小跑躲到了石头后面。
小道姑一跑,没过多久萧瑟耳中就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他站在原地没动,望着天上的明月一时发起了呆。
片刻之后秦筝换好衣服走出来,有些满意地摸着袖口,师姐知道她不喜累赘,将所有道袍上的广袖都改成了护手,手臂一动十分利索。
她抱着脏衣服到水边小心地洗着,淡淡的血色在水中晕开,她努力地搓了搓,一圈圈涟漪自她手中荡了开去,秀气的眉毛却渐渐收拢。
没有皂角,洗不掉。
小道姑搓得手都红了,末了,她认命地用剑挑了湿衣服架在火堆旁边烤,不知道是不是萧瑟的错觉,这小道姑的眼角好像也红了。
秦筝直勾勾地盯着衣襟上那块已经淡了大半却仍旧有些显眼的血痕,眼底郁郁。
“洗不掉就扔了呗!”旁边有人漫不经心地说着风凉话。
秦筝嗡声回答:“我就这两身衣服。”
她这几年个子窜得慢,师姐唯恐她一下子长个了穿不到合适的衣裳,便按着不同的身量多做了几身。但赶不及在她出发之前做好,师姐送她到山门的时候还说等做好了就托人送去,可现在她却怎么也穿不到新衣裳了。
“没有就去买。”
“我没钱。”秦筝的鼻尖有些发酸,她这一路都还在靠别人养活呢。
萧瑟:……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大概就是这样了。
“萧老板,你见识多,知不知道有什么赚钱比较快的方法?”
萧瑟仰头往后一躺,“赚钱快的大多不是什么好路子,想要踏踏实实弄点银子就得想想你会什么?”
“我会使剑。”
萧瑟:……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拳脚功夫只够给人做看家护院,且护院多半不收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