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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当然也没有做错什么,无外乎是希望别人接受自己罢了。
张珏脸红了红,“谈不上勇敢,我只是不喜欢做自己都不认识的自己……我是出柜了的,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就跟家里人说清楚了,当然也遭到了很多反对和歧视,我爸还以为我有病,还带我去看医生。”
他自嘲地笑笑,“得不到家人的理解,应该要比外人不理解自己要难受得多。”
展昭心里唏嘘,一时间想起了前一晚白妈妈感慨的哪句话——我要什么时候才能抱孙子呢?
心里突然就觉得被丢了一块大石头,沉得难受。
他忍不住就问:“你……母亲怎么说呢?”
“她跟我闹了很久,还拿自杀威胁过我。说我要是变不回来,她就从窗户上跳下去。”
张珏想起这件事似乎还很难过,脸上的悲痛是难以遮掩的,他道:“可我到底要变回谁来呢?”
展昭一时觉得心里震撼。是啊,这是要变成什么样呢?要变回谁呢?这原本就是张珏本身啊,可连最亲近的人也无法理解。
展昭都忘了吃石锅鸡,看着张珏道:“那你……”
“我妥协了,跟我妈介绍的几个姑娘认识过,但都没有感觉,后来她们也发现了什么就没再联系我,再后来我有个远亲的表姨妈,她是学心理学的,知道这件事以后专程来见了我家人一面,劝说了大半年吧……”张珏笑笑,“我还是挺幸运的,至少最后我爸我妈不再逼迫我了。”
不再逼迫不等于接受,或许只是一时间的沉默。
展昭若有所思,就听张珏道:“你和白大哥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展昭一愣,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说完之后就觉得不对,这算是不打自招?
张珏笑笑,“之前你们来看电影,我就看出来了,白大哥对你很好。”
他顿了顿又说:“像白大哥这样的人,已经什么都有了,他不用担心别人的眼光会对他照成什么影响,所以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这世界上的额外权利总是开放给那些有资格更改它们的人,从古至今都未变过。
展昭微微蹙眉,喃喃道:“也不尽然啊。”
张珏疑惑地“啊”了一声,展昭回神,摆摆手,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吃着鸡肉。
一顿饭接近尾声,白玉堂打了个电话过来,得知展昭和张珏共进晚餐,这个还在考察期间的“男朋友”就醋味泛滥了,严厉指责了展队长对于“约会”这两个词的不充分理解和认识度。
展昭哭笑不得,好不容易将白玉堂哄好了,电话刚挂,又接到电话。
张珏起身去了趟厕所,回来的时候看见展昭放着微型终端机,正和同事传输什么资料。
已经传输好的资料以3D投影的形式在半空中浮现,那是一张履历表,被放大的地方是一个男人的照片。
张珏走过去坐下,见展昭没有回避的意思,便低头喝茶,隔了会儿又好奇地抬眼瞄了几眼。
展昭和另一头的同事说了几句什么,资料传输中断,3D投影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