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我是乌云……”
“如果……”顾白刃突然睁开眼睛,说,“如果那天,我们没有在献血车上遇见,那现在的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张坑一愣,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个疑问。
“这可是很有可能的,”顾白刃说,“如果那天,我不是从新区回了本部,或者,你没看到我们校门口的献血车,或者……根本那天献血车就没有开来,我们会不会,永远也不遇见?”
“谁说的!”张坑道,“我们就算不在献血车上遇见,也会在公交车上、火车上、卡车上、救护车上、三轮车上、马车上牛车上,自行车上,水车上……”
顾白刃开始还听着张坑数车,听到“水车上”,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拖拉机收割机播种机……”张坑说着说着也笑了,看顾白刃被子蒙头缩在下面笑,偏要拉开被子继续说,“农用机械工用车床,飞得跑的游的,能遇见的地方这么多,不一定非要在献血车。总之,我们是一定会遇见的,那天,是那辆献血车幸运,见证了这么伟大的时刻……”
顾白刃抓起被子角塞到张坑嘴里:“话真多!”
“哎,说真的,”张坑拉下被角,“我前阵子又去献血了,你猜怎么着?看到我第一次献血时那护士了,就是揪我领子那个,害得我没追上你那个……”
“嗯,她怎么了?”
“她孩子都老大了!”张坑说,“满地打酱油!家人带着来找妈妈,那护士和她孩子说话,那叫一腻歪!一转脸对我说话,那叫一面目狰狞!跟川剧传人变脸王似的……”
“是吗,都这么多年了……”顾白刃无意识地念出这一句,默默地看着张坑若有所思。
“想什么呢,不会是想是时候踢了我吧?”张坑半开玩笑道。
顾白刃不答,翻个身睡觉不理他。
“要踢也等到春天,现在冷,我怕没人给你当暖炉……”
照这个情形看来,其实张坑已经在“春天”里很久了……但是华洛林的春天,还没影儿呢。只不过,有时候春天,就是那么“突然地”出现。
华洛林换了科室,已经不会再沾染慕容飞一夜三台阑尾炎的坏运气了。但是,还是郁闷又烦躁,整天只念着不想实习,不想当医生,想回家躺着不干活。张坑实习时忙,也不能每天买菜做饭,有时便三人聚集在食堂吃。
“坑哥!我们结婚吧!”食堂里,华洛林一屁股坐到张坑旁边的位子上,拉着张坑的袖子靠到张坑身上。
“多谢小姐好意,可是我有对象了,”张坑道,“你又咋啦?”
“婚嫁可以休好长啊,找个人结婚我就可以连续休息二十多天啦!”华洛林说。
“嗯,想得倒挺美,”张坑道,“那休完之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