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太医年事已高,家人放心不下他独自前往雍郡王府,便由孙辈的小刘太医陪同前来。
丫鬟打起门帘,小刘太医扶着祖父进屋,两人走到正厅中间就要下跪,被胤禛阻止了。
“无需多礼,如此寒冷的天还麻烦刘老过府,也是不得已,本王的庶福晋病情棘手,需要刘老帮忙看看。”
说话的语气很温和,半点没有刚才对奴才生杀予夺的冷酷。
“能得雍郡王另眼,是老朽的福气,不知,这病人在何处?”刘老太医直接问道。
“这边请。”胤禛起身,带太医去寝间,吩咐人去搬个凳子过来,准许刘老太医坐着诊脉。
刘老太医谢过,被孙子扶着坐下,春喜将主子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然后退到一边。
胤禛走过去在床边坐下,看到李氏的面容,皱了皱眉,问春喜:“你主子的脸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前几日不是好好好的吗?”
“回王爷的话,主子禁足之前脸上起了红疹,因为上妆感染,面容就成了这样,这些日子一直擦着大夫开的药膏,已经好了一些。”
这事胤禛有所耳闻,只是没有亲眼见过,还以为不是特别严重。
“刘老,你看一下她这脸能不能重新开些药来抹?”胤禛撩开那半边帐子。
刘老太医把完脉收回手,看向李庶福晋的脸,还凑近一点闻了一下,缓缓开口:“大夫给庶福晋开的药膏也是对症的,不过见效慢了些,老朽这儿有一盒药膏,效果会更好一点,搽上一个月就能恢复如初。”
小刘太医从药箱里取出祖父所说的膏药递过去,“这个药膏每日早晚净面后涂抹一次。”
胤禛接过看了一眼,转交给春喜。
又问:“刘老把脉结果如何,李氏为何会如此?”
刘老太医询问春喜庶福晋这几个月身体状况,略加思索,从记忆中找到相似的病例。
“如果老朽没诊错,庶福晋这是中了毒。”
一言激起千层浪。
那拉氏听到这话,揪着帕子的手骤然收紧。
“她是中了何种毒,竟连章太医也把不出来。”胤禛眉头皱起。
章太医的医术在太医院不说排太医比老朽晚生几十年,这东西不知道也很正常,老朽也是几十年刚好碰上过一次,印象深刻,才能确认。
庶福晋所中之毒乃是前朝后宫里出现的禁药,这是一种慢性毒药,爆发出来之前只有轻微的反应,一般的大夫都很难查出来。
而在毒性积累到一定程度,体内的平衡被打破,再也压制不住,就会来势汹汹瞬间损伤身体。
这种禁药的可怕之处在于,即使爆发出来,也很难从脉象上觉察出异样。
庶福晋这个样子,应该就是毒素深入五脏六腑,已经无药可医,终身只能缠绵病榻,于寿数有碍,容颜衰老的速度也会加快。”
“真的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胤禛压抑着内心的怒火追问,隐晦地看了福晋一眼。
“若是早上一个月,老朽还有办法根治,如今老朽也无力回天,只能开一个祛毒的方子,尽量排除庶福晋体内的毒素,另外再开一个疗养方子,卧床几个月,还有机会站起来,只是不能久站。”
“那她什么时候能醒?”
能被前朝列为禁药,胤禛明白这毒药的霸道之处,因此也不怪罪刘老太医。
“知道庶福晋昏迷的原因,老朽就有办法让她苏醒过来,只是老朽如今手腕不稳,还请雍郡王准许让老朽的孙儿施针,您放心,这套针法嘉衍早些年就能运用自如,不会出错的。”
胤禛颔首,答应了,“就如刘老所言,由令孙动手。”
一刻钟后,刘嘉衍将银针全部取下,李氏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睛。
第一眼看到坐在床边的胤禛,声音嘶哑道:“王爷?婢妾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