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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所以,我依指示照做,低头一瞧,傻了眼。不知是得瑟过度还是悲愤难耐,我左脚踝随着肩膀的频率抖动得正欢,别提有多灵活,连抚在上面的手都浑然不觉。
出糗的时候就是考验脸皮厚度的时候,你贼笑着想看我洋相,我偏不能顺你意。我眼不见他,若无其事地高抬头,从容地收回双手置于身侧,想撑地潇洒起身。
“嘶!”
我以为被松针扎了,颤悠悠举起右手,瞪大双目,一颗生出锈点的图钉直插在我掌心之中,针尖完全没入肉里,滴血未流,也挺触目惊心。
“陶心馨,你干什么?”唐逸飞大声怒喝冲过来,拍掉我试图抠图钉的左手,又拉起我的右手握在他大大的手掌里,微蹙了眉,声音也变得轻缓动听,“疼不疼?”
本来没什么感觉,他关切一问,到真有点痛。他好不容易怜香惜玉一回,我多么希望我能双眼噙泪,咬唇故作坚强地摇头,当次娇羞小女人。可我这天生的行动派,动作永远比脑子来得快。
你问我现在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反握他的手,顺势使劲一推,他一仰面倒地,我立马骑坐上他的腰间,凶相毕露。什么娇羞小女人,早抛往脑后,烟消云散。
他大概也被我的突然袭击弄晕了,被我强压也不反抗,直勾勾盯住我,眼神空洞。像只受惊过度的小猫,完全激起我欺软怕硬的人性本质。
深吸口气,咬牙拔出图钉弹到一边,抹掉即刻渗出的血珠子,我双手按在他手腕上,俯下身子,满腔热血沸腾,想极尽恶毒之言羞辱他。结果,鼻尖贴鼻尖,大眼瞪小眼,相顾两无言!
“啊!”
我用了三秒钟时间确定此柔情四溢的惊呼皆非出自我二人之口,才抬头循声望去。一女生正以我心目中典型柔弱女子的形象,小鸟依人地窝进男友怀里,十指挡在脸上,指缝全开,享受着男友轻抚肩头的体贴安慰。
我一羡慕,就心生嫉妒出言不逊,“看什么看,没见过情侣打架,增进感情啊!”
“陶心馨,闹够没有?”
从遁走情侣相亲相爱的背影收回视线,我看到的是唐逸飞那张蕴出薄怒的脸,眸光闪耀,尽是不悦。
说老实话,他生气的样子挺吓人的。我直起身子灰溜溜坐在他旁边,低垂下头,赫然发现右手掌心布满了血。
我下意识举起衣袖想擦,手又被唐逸飞扯了过去,拿着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手里的纸巾,避开伤口,一点一点为我擦拭血迹。
“你当自己什么,女超人吗?”
语气依然不悦,却温柔不少。呆呆看被他呵护在掌心里的我的手,和他小心翼翼的动作,以及认真谨慎表情下更显英俊的面庞。我的心莫名抽动一下,脸颊发烫,不知所措地抽回手,佯装无事冲他傻乐,无所谓地说:
“没事没事,回去贴个创可贴就好了。”
他默默点头,又抽出张纸巾递给我,“把伤口按住,免得再流血。”说完,迅速起身,大步走出松林。
望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初遇时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好像我和他早已相识多年。他的模样,他的眉目酷似我脑海深处的某个人,重迭,分离,再重迭,再分离。可我努力回想,却始终拼凑不出那个人的真实样子。大概最近和唐逸飞接触太频繁,才会又有这样的错觉吧。
这世间,除了生死,哪一桩不是闹事?
第13节:所谓痴男怨女
这一幕太狗血了,他一定认为我是个被抛弃还死皮赖脸缠着前男友的痴情怨妇,把肥皂伦理剧都演到学生会办公室来了。
情人林一役,我元气大伤,还伤出了后遗症——惧唐症。但凡学生会通知有会,我均以各种借口推辞,倒也没谁追究。打饭,占座的差事他不找我,我也当不自知。
直到接到苏涣淇的投诉电话,我知道我的逍遥日子到头了。原来他真被吸收进了学生会,当上秘书处的小干事,理所应当接替下我的工作。据他自己说忙得正紧事全耽误了,扬言我再不出现,就辞职走人。他要不干,不又得我一个人受苦受累,好不容易逮到个帮手,绝不能让他跑了。
我重装上阵,风风火火冲进学生会办公室,满心以为会看到苏涣淇捶胸顿足,累得要死要活,我如天神般降临,救他于水火之中。
哪知这位仁兄和刘斯珂并坐在沙发上,有说有笑,相谈甚欢。苏涣淇看似亲密地对刘斯珂耳语几句,便把刘大美人逗得花枝乱颤。
人呐,就是不能把自己想得太重要,到头来,不过是别人生命的过客,戏里的配角。
我站在门口,闪闪发亮了很久,才被偶然抬头的刘斯珂发现我这颗灯泡。她嫣然一笑,热情地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