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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发烧了,现在要睡觉。”
我捺着性子等一字一字飘进听筒,才按下红色键,丢开手机。鼻子不通,脑子又昏沉沉的,我不得不重新酝酿睡意。
就在我感官渐渐失灵,即将走进安眠殿堂的时候,该死的手机又跟我杠上,欢快异常地唱了起来。我眼都没睁地摸起手机,姑奶奶
我今天不管你是谁,先骂舒服再说。可我人称代词还没出口,那边已经有预感似的果断打断我。
“陶心馨,我在你宿舍楼下。多穿点衣服下来,我带你去校医院。”
一听校医院,我便不自觉摇头,攥紧被子,极不情愿地说:“不用了吧,我吃过药了,睡一觉准好。”
手机那头没有停顿,不容置疑地道:“不行!”
唐逸飞,你断我两次睡路,我都不跟你计较了。竟然还要逼我去校医院,此仇不共戴天!
我强打精神,哑着嗓子叫唤:“不要,我才不要去那种活马当死马医的校医院。”
“不行??????”
他接下来的话像按了慢放,拉长音走了调,我丁点儿没听清,只觉得像催眠曲,催得我眼皮重似千斤。大概药效发作了,得遵从睡
意,我管不了架在耳边的手机,沉沉地闭上了眼。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远远的有类似敲门的声音传入耳朵,先是隔山隔海,似有似无。而后越走越近,渐闻渐强。最后,一声声好似
敲在我的太阳穴上,扰得我不得安眠,头痛欲裂。再不能装作听不见,我拍着床板,咆哮:“谁啊?”
敲门声戛然而止,半晌外面响起个怯生生的女生:“同学,楼下有个学长让我告诉你,如果你十分钟内不下去,他直接打120上来拖
人。”
用十秒钟拨开脑子里的糨糊,我才反应过来:糟糕,唐逸飞还在楼下死强着走啊!我抓起手机再看向屏幕,都快疯了:通话中,通
话时间42分37秒??????
我触电似的摁掉手机,一个病鲤鱼打挺坐起来,弹下床,用最快的速度裹上最厚的衣服,有捂上围巾,戴好手套。拉开门就看见刚
才叫我的女生还站在门口,用一种既羡慕有怀疑的目光好奇地打量我。我扯紧围巾,匆匆地道声谢,直冲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