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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不到我对你的爱吗?你就那么狠心?你真的想我死吗?”她几度哽咽着说完这句话,最后几个字已经淹没在她的抽泣声中。
“你,你不要这么说!没有人想你死!”
我的情绪也激动起来,“死”这个我人生里本遥远的字,此刻却如此真实地在我面前存在。我实在无法想象要如何面对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此消亡。
“莉雯,你应该问问你自己,到底现在在干嘛。”唐逸飞语气依旧寒烈,却接过一旁蒋迪抱着的西瓜,一步步走了过来。
“逸飞,我知道,你还是舍不得我的。”莫莉雯泪眼噙笑,眼里重亮里希望的色彩。
唐逸飞静静走到我们面前,摇了摇头,向窗外伸直双手。在我和莫莉雯都有些莫名地看着他时,楼下传来“砰”地一声闷响。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地张大眼睛,视线顺他空空悬着的手,俯视到楼下,差点喊出了声,又噎回去哽住了脖子。
地面上躺着的摔得四分五裂的西瓜刺入眼目,鲜红的瓜瓤瘫散一地,远远看上去像极了喷溅出的鲜血,揪心至极又恐怖非常。
“莉雯,你要跳下去也只不过如此而已,值得吗?”唐逸飞收回手淡淡地说。
莫莉雯仍直直望着窗外,颤抖双唇,似乎仍无法从惊恐中找回视线,稳定心神,失魂般摇着头。连唐逸飞去拉她的手,把她带下窗台,也始终空洞双眼,像个提线木偶般任人操控。
尘埃落定,我一颗高悬的心也归于正位,见唐逸飞拥着莫莉雯,那时在医院里被孤立忽视的感觉又反噬回来。愣愣站着,傻傻看着,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在我以为再一次以为自己沦为多余的时候,唐逸飞看了过来,目光坚毅,肯定地说:
“心馨,从现在起我不允许你离开我半步。”
明白这个时刻我不应该心房悸动,却偏偏胸口有酸胀的感觉,为了眼前这个人,为了他的这一句话,我再次陷入爱情的深渊。
可口的你
“陶心馨,你能告诉老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高数老师拿出他惯有的一本正经,为人师表,挺直坐在单人沙发上,理正辞严地问道。
可是我犹记得,刚才他开门看到我,唐逸飞和唐逸飞扶着的莫莉雯时那两眼放光,充满惊喜的样子。甚至还笑眯眯地调侃我们,哟,这儿会又演什么呢?韩剧,日剧还是本土偶像剧?
但我孬种啊,我天生怕后天惧,只要一看见他就浑身不自在,如坐针毡。瞟了眼身后房间那道门,想着门里面躺着的几乎快昏迷而走不回学校,只好来这里暂时落脚的莫莉雯,和刚送她进去又不让我离开的唐逸飞,我什么话也说不来。
反复组织语言,张口闭口好几次,还是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好吧,老师问,你回答,可以吗?”高数老师翘起二郎腿,靠上沙发背,找个了舒服的姿势,不急不忙道。
见我识趣地点头,他长嗯一声,“那女孩是谁?逸飞的前女友?”
想到刚才办公室的一幕,“不好说。”
“你呢?他的现任女友?”高数老师有些无语,又问。
想到之前医院的一幕,“不好说。”
高数老师这回彻底无语,抚了抚额,重新问道:“老师换个问法,逸飞脚踏两只船?”
我坚决摇头,这个问题好回答。
“要不就是你们都喜欢他。”他不再多问直接下定论,把我一番打量,又换了副慈眉善目的长辈样,循循善诱道,“辛苦你了,孩子!给老师再说点你觉得好说的吧。”
我想他大概是比较过我和莫莉雯的差距后,对样样不如人的我产生了怜悯之心。太难得了,记得自打初三开始,我从数学老师那里得到只有永远无法突破班里平均分的考卷。
伸起两个指头,我唯唯诺诺地开口:“老师,既然我那么可怜,你可不可以期末考试的时候多给我二十分的同情分?”
高数老师支在扶手上扶额的手倏地出溜下来,带歪了肩膀。他立刻虚咳几声,端正坐态,严肃道:“我还没追究你逃课的责任,你就先对我提出无理要求。”
我吓得又开始屁股生刺,一根神经绷得紧紧的,只敢盯着他脑门看。看出我的紧张,他放低了音量,带着商量的口气说:
“老师总是护短的,如果从今天起你不再缺我的课,我免费函授你套牢男人的方法。”
“函授?不能面授吗?”我好奇地问。
就像我正中他下怀一样,高数老师高深一笑:“如果你能一个不落,发动全中文系的学生来上今后的每节高数课,我就改面授。”他又故作思考着喃喃道,“好像明天上午第一节就是你们中文系的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