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解他些什么?而他,从来也不曾告诉我些什么。完全就是我在明,敌在暗的一种状态。
突然间我觉得心神俱疲。什么情情爱爱,全是一场扯淡。
我先离桌。很认真地看电视。
蔡文良陪着我的父母说了很久的话,又到楼下放了许久的烟花。
夜深了,我母亲坐在沙发上开始打瞌睡,头靠在父亲肩上。父亲一动不动,然后,也睡着了。
蔡文良也没有刻意来哄我说话。他也很认真地看着电视。大约心里已经有点不耐烦,觉得我难以讨好。我这个年纪,实在是不该由着性子说话做事。我已经丧失了任性的权利。
熬到最后,大家都睡着了。
迷糊中有什么东西弄得我的鼻子痒痒的,我不耐烦地用手挥了一下,耳边传来一声轻笑,我顿时就醒了过来。
蔡文良微笑的眼睛就在我眼前。
他说,“气够了没?”
这个太过聪明的男人,他完全知道问题在哪儿。我哪里就真的气我的父亲?那种没有父亲的痛是在多年前,随着岁月的流逝早就减褪得几乎不留痕迹,更别说现在他终于回到了我母亲身边,我又怎会揪住他的过错不放?他最对不起的,首先是我妈,其次才是我。我都三十岁了,哪里真还斤斤计较那点从来没得到过的父爱?
我耿耿于怀的,是那个许纯。这个从未听过的名字,像一根针,悄无声息地就直刺我心深处。
女人的直觉告诉我,蔡文良与这个许纯的关系不简单,不然又怎么会跟她的表妹,以及表妹的父亲都见过面?想必应该是一场类似定亲似的小聚,他和她便是聚会中的男女主角。
我等着他给我解释一番,至少,可以轻描淡写地说一句,“我从前的女朋友,我都快把她忘了。”
不算多吧,这点期待。
我又生气我自己,完全没有资格质问他。因为这种资格的丧失,我突然觉得了我的过去,是一团乱七八糟的废纸,只遭人唾弃忽视,哪里会有人体恤拣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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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着把我拉起来,“你看,天都亮啦。你爸妈早就出门了。走走走,快起来,也带我玩去。”
我甩掉他的手,气嘟嘟地去洗漱,听到他在身后滋滋轻笑。
真正气馁。
我原来连生气和质问的资本都没有。
我抬头看到镜子里,仍然睡意未消的自己,脸色腊黄,眼角有了无法忽略的细纹。
一时间心惊不已,虽然三十这年纪常被自己嘴里拿来自嘲,可内心深处,还是自以为青春尚未流逝殆尽,还可以对人生进行一翻嬉笑怒骂,却原来,自己不自觉,别人早已当成了笑话。
2*
和蔡文良出了门,其实真不知带他去哪儿玩好。小的时候没人带我去玩,大了后我就离开了这小城,对这小城,我其实所知甚少。
两人在街上胡乱逛了一圈,有辆中巴沿街开了过来,一个年轻女孩站在车门处,伸头招揽,“五村一日游,单人六十,双人一百。走吧走吧,绝对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