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无法呼吸,即使死亡的威胁都比不上此刻的痛苦和惧怕。
他强迫自己镇定,迅速脱掉了赵刚的棉衣——被鲜血浸透的衣服已经开始结冰,不停地吸走宝贵的体温。
26、
李云龙又立刻脱下身上穿的狗皮大衣,盖住赵刚冰凉的身子,动手先处理他的伤——临来的时候,老佛手几乎在他所有的口袋里都塞上了药,恨不能把自己的小药库都搬过来。
依照老佛手的嘱咐,李云龙先摸出大衣口袋里的扁酒瓶,想给赵刚喂一口续命补元阳的药酒。但是赵刚已昏迷不醒,于是他用了最直接的办法——自己含一口,然后撬开赵刚的唇齿,喂了进去。
大量的失血让赵刚异常焦渴,唇焦舌躁,昏迷感觉到液体,本能地吮吸,一口酒咽下去,呛得咳嗽起来。
李云龙不敢耽误,先去解他左肩扎的毛巾。包扎的时间长了,毛巾被凝固的血沾在了伤口上。稍一拉扯,赵刚就痛得身体抽搐。昏迷中的他失去了自制力,挣扎着反抗,身子不住地扭动,想要逃开那撕心裂肺般的痛楚。
“小赵,小赵,是我,老李,你忍住,我给你包扎伤口……”李云龙紧紧抱住他,在他耳边不停地低唤。
不知是听出了声音还是感觉到熟悉温暖的怀抱,赵刚停止了挣扎,身体虚软地靠在了李云龙的胸口。
李云龙只觉得两眼发热,强烈的悔恨突然击穿了心脏,赵刚忍着伤痛赶来增援,自己却狠狠的揍了他,那个时候,赵刚是怎么熬过来的?
赵刚,是真正的意志如钢!
他飞快地抹了下眼睛,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手术用的小剪刀,剪去外围的毛巾,再用药酒一点点化开血痂,慢慢将沾在皮肉上的碎布弄掉。
赵刚没有挣扎,只是在疼得无法忍耐时发出一两声微弱的呻吟。
裸露的伤口皮肉翻绽开来,狰狞地张开口子,红肿得可怕,鲜血又开始往外流。
李云龙先用药酒给伤口消毒,再掏出止血粉和消炎粉,在纱布上厚厚地洒上一层,小心地按在伤口上,一层层包扎起来。他温柔得像在绣花,生怕手重了会让赵刚更加痛楚。
包扎完毕,李云龙终于松了一口气,最后撕掉了赵刚被血染透的衬衫,解开自己的棉袄,将他赤裸的上身环抱在火热的胸膛上,再用狗皮大衣裹住了两个人,小心地挪进避风的角落。
背靠在怀里的人动了一下,发出嘶哑而微弱的声音:“老李……你、你不该来……”
李云龙低下头,用面颊轻轻蹭着赵刚苍白冰冷的脸:“小赵,咱老李不是人,不是个东西,忘恩负义的混球……”
“你不但会骂别人,也会骂自己……”赵刚唇边掠过一个笑容,但很快又扭曲了。
“这屋里跟外面一样冷,连个火盆都没有,你受了这么重的伤……狗日的安波这是要你死。独立团的老规矩,从来不丢下一个兄弟,咱老李要是连政委都保不住,就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
赵刚费力地偏过头,望着李云龙刚硬的脸:“独立团可以没有赵刚这个政委,但不能没有李云龙这个团长……”他体力已经消耗到极限,虚弱得连话都没力气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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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龙又立刻脱下身上穿的狗皮大衣,盖住赵刚冰凉的身子,动手先处理他的伤——临来的时候,老佛手几乎在他所有的口袋里都塞上了药,恨不能把自己的小药库都搬过来。
依照老佛手的嘱咐,李云龙先摸出大衣口袋里的扁酒瓶,想给赵刚喂一口续命补元阳的药酒。但是赵刚已昏迷不醒,于是他用了最直接的办法——自己含一口,然后撬开赵刚的唇齿,喂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