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显义本打算在山上等到看到董馥梅回家了再走,突然听到董馥梅下山的方向有动静,好像是男人的喊声,一惊,忙往下跑。
等他跑到时,就看见董馥梅背对他蹲在地上,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往下扎,而她前方……貌似躺了个人!
“梅子,生什么了?”
周显义从后面跑过来,董馥梅依旧神色不慌不忙、动作干净利落的将该扎的针都扎完,然后才抬头看向刚好跑到她面前的周显义。她大大的桃花眼中弥漫着水雾,让人看了着实心疼。
周显义一时都忘了地上那人,手足无措的想要安慰她。可是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毕竟他不知道生了什么事。
董馥梅假模假样的擦了擦脸上不存在的泪,说出了生了什么事“太可怕了,我走到这现这人病,好像是羊癫疯,他在地上打滚,还吐沫。我、我就想治他,给他扎了几针想让他冷静下来,结果他就晕过去了……怎么办,我是不是把人给治坏了?”
“你别怕。”听到董馥梅将人治坏了周显义心里惊悸的厉害,但看董馥梅害怕的模样,赶紧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做她坚实的后盾。
“你现在就下山、回家,你没有见过这个人,也没有给他扎过针,你什么都不知道,其他的都交给我。”
董馥梅没想到周显义愿意给自己揽责,要真是她治坏了人,这可是一条人命了。不期然的,她想起当年替自己扛下射野猪名头的周显义,越觉得这人可爱。
“不行的,还得等一会儿,我还得拔针。”董馥梅语调有些颤,似乎也在让自己镇定下来,还安慰自己说“应、应该不会出人命……”
“嗯,不会出人命的,就算……出事了,也是这人自己先病的,不是你的错,你只是想救人。”周显义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认为的。
要不是这人先了羊癫疯,梅子也不可能好好的给人扎针扎晕了啊,所以就不是梅子的错,就是这样!
过了大概有一刻钟,董馥梅将插在地上男人身上、头上的针拔了下来。那人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周显义探了探他的鼻息,确定这人气息稳定,不像有什么事的模样,心里一松,又催着董馥梅离开现场。
董馥梅对周显义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麻溜的下了山。
周显义看人走了,也不再磨蹭,将地上的人往肩上一扛,翻过山往后面的路离开。
周显义小心的避过所有可能遇到人的地方,将人带到了塔尖大队往公社去的必经之路上,然后把人往路边一放,又确认了一下这人的气息,果断的转头离开。
他今天回来的事本来就不好让人知道,这时候他也不能瞎好心送人去卫生所暴露自己,把人送到去公社的路上,附近有农田,下午肯定会有人来上工,到时候肯定能被人现。至于之后现的人会不会好心的把人送去卫生所,他也管不着了。
并不需要等到有人来上工,大概周显义离开半个时辰后迷药效果逐渐褪去,那个被放到路边的无赖就被炙热的太阳晒醒。
醒来的无赖捂着脑袋,太阳穴的筋一抽一抽的跳着疼,他的记忆混乱的厉害,他不记得是怎么到了这个地方,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倒在地上、为什么脑袋会这么疼。甚至于他最近一周或者更久的记忆都好像被人撕碎又打成了浆糊,怎么也不可能找回来了。
捂着脑袋慢慢走回家的男人不知道他损伤的不止是短暂的记忆,不过,他很快就能知道了,在某个夜晚。
而这,都只是他耍流氓的报应。
……
周显义不知实情,心里偶尔还会记挂着那人会不会出事,董馥梅就完全不担心,一下山就将那个活该受到惩戒的无赖抛到脑后。
在山上磨蹭了一会儿,等她回家的时候肖小溪、肖小萍已经放学回来了,其他几个孩子也都回家了。
回家现妈妈不在,懂事的女孩们就主动开始做饭,董馥梅回来的时候饭已经蒸上了,菜也洗好就等着下锅。
“妈,你去哪了呀?”肖小溪问。
“去后山了,刚好像看到后山有兔子,就上去看了看,可惜没抓到。”董馥梅自然的应道。
“兔子!”孩子们听了也没怀疑她说谎,一张张小脸上都写着可惜,肖学栋更是抹了把不存在的口水,遗憾极了。
兔子红烧、麻辣都可好吃了,怎么就没抓到呢?早知道今天不贪玩早点回来,说不定就能帮妈妈抓到兔子了呢。哎呀,失策!
孩子们都将心里的想法摆到了脸上,董馥梅看着可乐。她一点没有因为欺骗孩子而感到痛心,只觉得孩子们的小表情有趣的很。
等吃完饭洗完碗碟,董馥梅把孩子们赶到床上去睡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