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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队进驻后,恢复了这里与外界的联系,后续的救援人员正在分批次前来。部队官兵加班加点地自废墟中找寻幸存者,何洛与其他志愿者则负责收治伤者,协助安置灾民。进驻的第二天,部队接到新的救援任务,要立即赶赴下一个受灾严重的地区。后续的救援物资接连不断地送进来,志愿者们留在这里帮助灾民转移。
何洛望着满目疮痍已成废墟的城镇,望着眨眼间流离失所的灾民,望着失去父母无助而迷茫的孩子们,心里说不出的沉重。在灾害面前,生命如此的脆弱。看着那些在废墟中被掩埋了几十个小时依旧顽强求生的幸存者,她忽然觉得活着,真的比什么都重要。生命是可敬的,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轻易放弃。
然而就在救灾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时,F镇再次遭遇了毁灭性的打击。一次震级达到7级的强余震令刚刚连通的道路又一次瘫痪,卫星电话也在震时损毁,尚未转移出去的灾民和志愿者们再次孤立无援地被困在了这座与世隔绝的废墟之城里。
在余震中,除灾民外,志愿者队伍中也有三人遇难两人失踪。遇难者中包括他们的领队,一名救灾经验丰富的专业登山运动员。为了保护两个在地震中失去父母的孤儿,他献出了自己年仅三十三岁的生命。压下悲伤,自救是眼下第一要务。心乱队伍不能乱,同来的志愿者们一致推选何洛担任领队。连日来她的表现,令所有人都对这个危急关头比男人还可靠的退伍女兵心生敬佩。
昨天刘杰刚刚接到女儿的电话说她一切安好,正在F镇参与救援工作。谁知一早起床就看到了电视上播报的这则令她血压倏然升高的消息。儿子的部队没有任何消息,女儿所在的受灾城镇又遭遇了强震再次与外界断绝联系,急得她连班都不上了,坐立不安恨不得自己也买张火车票直接奔赴灾区。
由于物资匮乏,缺水缺药,F镇灾民的情况相当不乐观。尽管已经三十多个小时没睡觉,何洛依旧面带微笑地为大家鼓劲,不断地安抚着那些在一次次打击中濒临崩溃的受灾者。由于连日来的疲劳加之天气寒冷阴雨不断,不少志愿者也倒在了高烧之下。距离余震发生已经整整七个小时。
刘杰连午饭都没吃,长时间盯着电视屏幕,双眼里布满了血丝。赵阿姨陪在她身旁,握着她的手默默地安抚她。就在刘杰想着想着又一次忍不住流下眼泪的时候,赵阿姨忽然指着电视屏幕喊道:“刘姐你快看!那不是……”
……
两个五十多岁的妇人齐齐奔到了电视前,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上站在记者正在采访的那名来自中美联合救援队的年轻领队身后的高瘦而熟悉的身影……
“锐枫?你快帮我看看那是不是锐枫?”刘杰攥着赵阿姨的手急急道。
“是他!肯定是他!”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锐枫这孩子对洛洛的感情绝不会那么轻易地动摇!”
电视里,记者报道说这支由中美专业救援人员组成的经验丰富的救援队伍与解放军官兵一起,经过六个多小时的不懈努力,马上就要再次打通通往F镇的道路……
刘杰心头一松,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看着解放军官兵和救援队再次仿佛天兵降临般出现在满是废墟的城镇里时,几近崩溃的灾民们甚至已经忘记了喜悦。他们只想快快地逃离这片令人绝望的土地,不要再让他们经历更多的生离死别。
何洛第一时间与部队官兵碰头,刚刚介绍完灾民的情况,耳边就响起一道完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嘿,黎太,小花大爷我又闪亮登场了!”
何洛抹去落在脸上的雨滴,缓缓转过头,望着虽然头发蓬乱、满身泥浆却神采飞扬的花小楼同志,一时间失去了声音。
“哎哟,黎太,你看起来比我还狼狈!这得好几天没洗脸了吧?”休斯被她挂着泥浆灰白相间并且消瘦了不止一圈的脸蛋吓了一跳,忍不住出言调侃道。
何洛没说话,视线不着痕迹地自他身后扫过。她承认,在看到休斯的那个瞬间,她的心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飞出来了。可惜,忙碌的人群中,没有她期望的那道身影。
休斯抓了抓头发,一派了然地对她道:“锐身体不行,我们没让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