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是‘本王’自然愿意?”
她把“本王”二字学得精妙,广成王脸色阵阵发红,气道:“既然错了,我便不帮这个忙了!”
斩烟刀笑得倒仰。
“虽然如此,这个忙,还是你来帮最合适。”
斩烟刀乐了一会儿,又说起来。
广成王不解。
“我要杀一个狗官。本来还担心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但你既然自称亲王之尊,听着应该牵扯不动。”
其实也不是这么说,当朝律法完备,连皇帝也不能凭喜憎杀人。只是听说斩烟刀从小在江湖闯荡,想必对官场不甚了解。
广成王没有纠正,“嗯”了一声,主动问了今天第一个为什么:“为什么杀他?”
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简单来说,对方是个欺男霸女的恶人,十几年前,看上了斩烟刀四岁的妹妹,无法得手,索性灭门。
当时斩烟刀——那个时候,她还不叫“斩烟刀”,父母亲都唤她“囡囡”——偷偷跑去私塾听先生讲“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得以逃过一劫。可那恶人在当地一手遮天,分明证据确凿,也不过是推了个替罪鬼,仍旧逍遥自在。斩烟刀从此弃文从武,只为报仇。
也是侥幸,她资质极高,又得遇高人、屡有奇遇,如今年纪轻轻,已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
在她看来,那人得意得太久了。
——“只是,他也知道自己作恶多端,雇了不少高手保护。我一个人,杀不了他。正巧,武林一二流人物中,你是最近的一个,就是你了。”
广成王听她安排如此随意,暗暗皱眉。
这姑娘潜心修武十几年,恐怕不知道这些达官贵人不是那么好杀的。
他道:“既是多年的仇,我们更该好好筹谋。以免临阵出了岔子,倒不痛快。”
最后是广成王细细布了局,两人联手,取了那狗官的头。
事毕,斩烟刀买了十坛子烈酒,拍到他面前:“来!不醉不归!”
她眼睛亮晶晶的,不知是喜悦还是泪水。
当然,广成王知道,当务之急不是分辨她的喜悦和泪水,而是做一个合格的听众。
次日一早,斩烟刀从宿醉中醒来,身下是床,头下是枕头,鼻子里是皂角的香气。
她扶着脑袋一扭头,外面阳光灿烂,树影婆娑,一个高挑的男人正在临窗写字,手边碗里腾起朦胧的热气。
大仇得报,一切看起来都是这样美好。
她清了清嗓子:“宋纾?”
那人闻声看向她,端起碗过来:“茶里加了蜂蜜,喝起来可能有点古怪,但听说醒酒是最好的。”
又解释道:“只剩一间客房了,你放心,我没沾床。”
斩烟刀定定看了看他,喝了茶,叹道:“我要是男人,见你这么贤惠,非得娶了你。”